這是謝池鋮看見第二次了。
區別在於上一次是無意間看見，而這一次，是他特意跟着。
他坐在車裏，神色未明，昏暗的車內襯得那雙眼眸越發的深沉。
他看着街對面，那一對相擁着的男女，手指一下一下的點着腿，像是在沉思着什麼。
被充當司機的林子昂嚥了咽口水，以往健談的他此時大氣不敢喘，只覺得車內空氣的氣壓越來越低。
直到那一對男女上了車之後，才稍稍回暖。
“走吧。”
林子昂一踩油門，趕緊離開，黑色的邁巴赫消失在夜色下。
而車內，葉如兮還因爲剛剛那個擁抱臉色有些不自然。
陸思遠知道不能着急，消息這個時候還很抗拒他，剛剛那個擁抱已經將她嚇到了。
“小兮，你還好嗎？”
“嗯。”
“抱歉，剛剛是我衝動了。”
葉如兮沒說話。
“但我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小兮，六年前我沒有能力保護你，但現在，我想好好照顧你，也想好好愛你。”
葉如兮以爲自己聽見這句話會高興。
但她的心情比她所想的還要冷靜。
她低低的說道：“已經過去了。”
陸思遠握着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張張嘴，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當年的他根本抵抗不住家裏的施壓，他的母親用她的前途來威脅自己，加上那個時候她發來的‘分手信’，他就當了真，選擇離開。
六年後，他終於知道，當年是他的媽媽親自找到了葉如兮，說了那些難聽的話，才逼得她說分手。
歸根結底，是六年前的他太懦弱了，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
“小兮，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嗎？”
葉如兮一頓，眼神看向了窗外飛逝的風景，一抹疲憊涌上心頭。
“陸思遠，我有一個孩子，她叫樂樂。”
陸思遠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從孤兒院收養回來的，你一直都喜歡孩子，也很善良。”
葉如兮勾了勾脣角，露出了嘲諷的微笑，道：“陸思遠，我還沒有善良到以我這樣的情況還要負擔一個孩子。”
陸思遠隱隱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陸思遠，那是我親生的孩子，她叫葉喜樂。”
“吱——”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白色的賓利停在路邊。
陸思遠的臉色有幾分蒼白。
葉如兮卻覺得心口一鬆，原本沉甸甸壓在心上的負重輕了很多。
也對，早該告訴他的。
她已不是他愛的那個女孩了。
她笑了笑，繼續道：“樂樂很乖巧，她身體不好，所以我拼了命的賺錢也要養着她。”
陸思遠抓着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手背都發白了。
半餉，他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小兮，我會視如己出。”
這一次，是葉如兮覺得他瘋了。
“別說傻話，你有更好的未來，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要你做什麼，我可以照顧好樂樂。”
葉如兮從來都不覺得樂樂是負擔，也覺得自己可以給她一個家，哪怕這個家沒有父親這個角色。
她沒有說的那麼清楚，但陸思遠一定會明白這句話裏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