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不食子，我可以相信他。
我點頭，“好。”
雖然我拜託司機大哥幫我報警了，但我不敢保證他一定會報警。
這次我真的太莽撞了，來之前應該和林煥說一聲的。
見我一直盯着匕首看，冷慕白笑了笑，“只是讓你毀掉容貌，並不是讓你死，我已經很仁慈了。”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所以我還要謝謝你是嗎？”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笑着說道，“忘了告訴你了，也不一定不會死，這匕首上面我塗了點東西，你要是命大可能不會死，命不大嘛……”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但我怎麼可能會不懂。
所以這一刀下去，輕則毀容，重則人死。
冷慕白挑眉，“你要是怕了的話，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我冷聲說道。
看着手中的匕首，我咬了咬牙。
雖然我不怕死，但總覺得這樣太憋屈了。
冷慕白怕夜長夢多，不肯再讓我拖延時間，見我遲遲不動手，快步走了過來，“看來還是我幫你吧。”
我看着他，幾乎有些猙獰的面目，出於本能後退了一步，“冷慕白，你真要把事情做這麼絕嗎？”
冷慕白愣了愣，隨後大笑了起來，“我還以爲你真不怕呢。”
我是人又不是單細胞生物，面臨這種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還不會害怕。
男人笑夠了，繼續朝我逼近。
我不斷往後退，邊退邊勸說道，“冷慕白，只要你不肯從過去的痛苦中走出來，就算我死了，你也一樣會痛苦，甚至比之前還要痛苦。”
話音落下，我也被他逼到了牆邊。
冷慕白搶走我手中的匕首，冷笑着說道，“你現在和顧笙臨死前很像，她當時也是像你這樣痛苦的掙扎，她肯定是還想繼續活下去的，但她找不到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了，每次夜迴夢醒，我都會問，爲什麼我就不能，成爲她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呢？”
看着他緩緩舉起手，我臉色煞白地喊道，“冷慕白！”
但他一點心軟都沒有，快速將手中的匕首刺向了我。
出於本能，我去抓他的手。
只是我的反應還是太慢了，臉頰處傳來了疼痛，緊接着我聽到了刀刺入肉身體的聲音。
一瞬間我腦海中裏閃過了很多片段，這大概就是走馬燈吧。
“冷慕白！”林煥的怒吼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隱約意識到了什麼，睜開眼睛看到了男人挺拔的背影。
這是顧霆琛的背影，我絕對不是認錯。
“顧霆琛。”我顫抖着聲音喊他的名字。
有幾個人衝進來壓制住了冷慕白，顧霆琛身體搖晃了幾下，眼看就要倒下去，林成昊扶住了他，“趕緊把人送去醫院。”
我看到顧霆琛手臂上插着一把匕首，看到了鮮血從他的傷口處瘋狂涌出，大腦嗡嗡作響，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着。
到達醫院的時候，我已經沒有多少意識了。
我跟林成昊說了匕首上，不知道被冷慕白抹了什麼藥以後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醫生和護士在我面前來回走動。
見我醒了，護士問道，“感覺怎麼樣？”
我嗓子幹得不行，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護士見此餵我喝了水，然後緩聲說道，“你左側臉頰被劃傷了，問題不大，不會留疤的，那匕首上面沒有塗什麼藥，你放心好了。”
我點頭，心裏大概猜到了冷慕白就是想要我死，不然也不會搶走匕首親自動手，至於說只是想讓我毀容，又說匕首上塗了什麼藥，可能會沒命，都是想看到我臨死崩潰的樣子罷了。
護士準備給我打點滴，拉着我的手拍了好幾次，一直找不到血管，擡眸看着我道，“小姐，你握一下拳。”
我握拳，她仔細在我手背上看了一圈，大概是找到了，拿着細長的針頭茲了茲針水。
眼瞧着她要刺進去了，我撇開了臉。
說真的，我挺怕疼的。
大概是看出了我怕疼，她動作很輕柔，我幾乎沒感覺到什麼疼。
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沒有回血，忍不住說道，“要不別打了，我沒什麼事。”
護士輕嘆了口氣，“一定要打的。”
我抿脣，沒有再說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那時候磕到了手，我手背有點腫，護士拿過來了一個熱水袋，放在了我手下面，“熱水袋涼了就叫我。”
我點頭，“謝謝。”
臉頰處傳來了刺痛，我用另一隻手摸了摸，摸到了紗布。
護士看了我一眼，叮囑道，“傷口好之前不要沾水，忌菸酒和辛辣刺激的食物，這傷在臉上可不像傷在別的地上。”
我點頭，“好。”
護士出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林煥。
這樣一個長相俊美，氣質優越的男人，難免會叫年輕的女孩子多看上幾眼。
林煥習慣了這樣的目光，衝護士笑了笑。
果不其然，我看到護士的臉紅了。
“怎麼樣了？”林煥走過來，滿臉擔憂地問道。
看到我腫起來的手背，他蹙了蹙眉，“手怎麼還腫了？”
“不知道什麼磕的。”
林煥輕嘆了口氣，坐到了病牀上，“你還真是多災多難，過兩天我帶去上山的寺廟拜一拜吧。”
我抿脣，“團團找到了嗎？”
林煥點頭，“找到了，李念前段時間被生活折磨了，顧霆琛找到她以後都沒怎麼問，她就什麼都說了，給你打電話打不通，我們感覺到了不對勁，就趕緊到處找你。”
我深吸了口氣，“還好你們來得及時。”
不然，我就要變成一具屍體，孤零零躺在那棟空曠的房子裏了。
“你怎麼不問一下顧霆琛怎麼樣了？”林煥笑着問道。
我抿脣，“他怎麼樣了？”
林煥輕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我知道他死肯定是死不了的，所以才一直沒有開口問。
不是不擔心，只是我現在心情很糟糕。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苦笑了一聲問林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
他蹙眉，聲音低沉，“你怨顧霆琛是應該的，但是不能否認他對你已經傾盡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