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錦溪冰冷的視線從安氏臉上收回,給長公主行了一禮,正色道:“長公主,此規矩的確是我接手康王的治療後定下的。出入必須戴口罩,其實就入之前御醫們設置的消毒防護環節一樣,都是爲了避免病情傳染,錦溪並不認爲此舉有何不妥,沒想到卻勞累安王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質疑。況且,之前我便當着惠妃娘娘與康王的面解釋過,哦,安王妃當時也在場,此舉除了保護探望者以外也是對病人的尊重和保護。”
慧嫺長公主不解,小聲道:“這不是給老五添堵麼?讓他覺得我們嫌棄他,怎麼到你口中就成了尊重和保護呢?”
鳳錦溪搖頭笑道:“長公主,如果來探望的人感染了風寒且還不自知呢?康王體弱,抵抗力差,自身的病情本就容易導致併發症的產生,如果在這期間再被別人過了病氣豈不是多一層折磨?您說此舉不是對病人的保護和尊重嗎?”
慧嫺恍然,眼底閃過讚賞的笑意,連連點頭:“此說法倒是新鮮,可也不無道理。”
說完看向安氏,語帶嗔意:“烈王妃不是無理取鬧,倒是你,怎麼就跟她過不去呢?”
見慧嫺眼底帶了不喜,安氏有些微的慌亂,忙道:“皇姑姑教訓的是,這個理侄媳婦是認的,只是覺得烈王妃有些誇大其詞,這麼薄的口罩根本起不到她說的作用,偏偏烈王妃手握戒尺,我們再不滿也只能壓着。”
慧嫺長公主一愣:“什麼戒尺?”
安氏臉色微僵,她話又多了。
原來長公主還不知道太上皇賜了把戒尺給鳳錦溪。
慧嫺長公主確實還未聽說此事,她看向鳳錦溪。
鳳錦溪回道:“是皇祖父賜予我的。”
“父皇居然賜了這等寶貝給你?”慧嫺長公主有些驚訝。
前幾日她倒是聽人說鳳錦溪往寧壽殿跑的勤,巴結太上皇。
當時她還嗤之以鼻,覺得以父皇的脾氣肯定給罵出來,之後就沒再關心。
更是不願意去聽關於鳳錦溪的任何消息。
沒想到她能獲得父皇的寵愛,還賜了戒尺。
父皇可不比旁人,瞧着似是軟硬不喫看誰順眼全憑心情,可這麼多年她也摸清了父皇的脾氣,老頭兒看人才是最準的。
鳳錦溪必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想到這裏,慧嫺腦海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她似乎明白了。
前幾日似乎聽誰提了一嘴,父皇能恢復到如今的狀態似乎是鳳錦溪治好的。
她當時並未在意,甚至信都不信,大家知道她厭惡這個人,就沒再提了。
現在看來,父皇能如此看重她,那說法必然是真的,也說明鳳錦溪的醫術的確有一定水平,治好了父皇。
眼下鳳錦溪被皇兄指派來給康王看病,也更加認證了此事。
慧嫺有些懊惱,她只揪着一年前的不愉快,倒是差點冤枉好人。
因此,面色越發和藹起來,心頭所以的疑慮和殘存的不愉快全部消失,上前柔和的笑道:“本宮信你!”
旁邊的安氏臉色就變了。
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她本意是想讓長公主覺得鳳錦溪仗着太上皇的寵愛濫用職權,沒想到卻令這二人關係又進了一步。
鳳錦溪看懂了慧嫺眼底示好的善意,笑着改了口,喊了聲皇姑姑。
“好孩子!”
鳳錦溪看了眼臉色發青的安氏,笑道:“雖然皇姑姑信了我,可我也想趁此機會解釋一下口罩的事。”
慧嫺也看了安氏一眼,只是眼中的善意消失,多了抹冷淡的疏離,口中對鳳錦溪說道:“也好,省的再叫人誤會了你。”
安氏的臉色就更僵了。
就連旁邊一直未說話的喬玉珠,神色都略略有些難看。
這次又被鳳錦溪躲過去了。
鳳錦溪不清楚兩人心頭的不痛快,正色道:“這款口罩是用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看似薄薄一層,實則有三層防護,可以有效防止病毒傳播,口罩效果好與壞不在厚薄,而是在材質是否能真正起到隔絕作用,皇姑姑請看……”
說着,她拿過一個從未戴過的口罩,借用賀楓的佩刀劃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