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錦溪心裏也沒底了。
之前聽柳嬤嬤說王爺跟東武侯共事過，還以爲讓穆言昭過去搭句話就能解決呢。
怪不得柳嬤嬤說除非讓喬相出面，都沒提穆言昭能解決這樣的話。
見鳳錦溪面有難色，廖海問道：“王妃問此人做什麼？”
“他有可能要成爲我妹夫了。”鳳錦溪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想問問王爺這邊有沒有辦法杜絕這件事。”
廖海愕然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失聲道：“正侯要把王妃的妹妹嫁給孫銅錘？”
“沒見過這麼畜……”鳳錦溪及時止住要出口的髒話，改道，“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事吧？”
“這個人可不能嫁，都死了兩房夫人了，聽說還死了好幾個小妾，這只是過了明面上的，還有些不爲人知的呢。”廖海皺眉道，“王妃的妹妹屬下記得年齡不大……”
“還沒及笄，等及笄了就嫁過去。”鳳錦溪無奈道，“這樣的畜生朝廷不管嗎？”
廖海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儘管收斂着但也透着一絲看白癡的意思，道：“王妃難道不知道他是喬相的人？”
“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啊，我不是說父皇啊，我就是說這個道理。”鳳錦溪道，“他的妻妾死亡率這麼高，難道就沒有人給他捅出來？”
廖海搖了搖頭：“理是這個理，可他的功勞也不小，加上又有喬相給他撐腰，有些事很難翻到明面上來。王妃不會以爲什麼事都能直接捅到陛下面前吧？就算真有那想抱不平的，得罪了喬相以後還有好果子喫嗎？屬下還是建議王妃去跟正侯好好說說吧，別把令妹往火坑裏推。”
“他如果多少明點事理，這個念頭都不會起，就指着我妹妹嫁過去好助他飛黃騰達呢。”鳳錦溪譏諷的笑道。
廖海道：“王妃過來找王爺是希望王爺能平息此事？”
“沒希望是吧？”鳳錦溪乾脆自己挑明。
廖海搖了搖頭：“要是王爺插手豈止是沒希望，相反還會加快事情的發展。”
“怎麼說？”
“東武侯的這些劣跡王爺都知道，但是東武侯犯事很少留下證據，都讓他拿銀子、仕途等抹平了。王爺性子直，以爲單憑皇子的身份就能讓皇上相信他從而懲治東武侯，就在皇上面前告了東武侯一狀，結果……王妃應該能猜到，根本查不到東西，反而被人蔘了一本，說王爺因爲私人恩怨故意抹黑有功之臣，差點被打板子。事情不了了之，但樑子結的死死的，所以如果王爺出面，哪怕東武侯本來不想娶令妹，也會爲了給王爺添堵而娶令妹進門，那份折磨恐怕也……”
鳳錦溪打了個寒顫，忙道：“別說了！”
這個世道太可怕了。
她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惡魔，而且馬上就要跟她扯上關係。
那要怎麼辦？去求喬相？
可才攪黃人家某位孫女的親事，要是喬相拿這個做要挾，她能忤逆皇上再應承下來嗎？
怕不是好日子要到頭了。
直接去找皇上？
可剛剛廖海也說了，在皇上心裏東武侯非但沒有過錯，還是有功之臣，有功之臣要娶妻，做皇上的還不得舉雙手贊成？
再順手下道賜婚的聖旨，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東武侯連死好幾位老婆加小妾，皇上就不覺得可疑嗎？”鳳錦溪無力的問道。
廖海道：“有幾戶大世家家裏不死三五個小妾的？這對權貴來說根本不叫事……”
鳳錦溪遍體生寒，臉上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人命關天怎麼不叫事兒？”
廖海儘量壓着眼底的譏諷，努力溫和的道：“屬下怎麼就沒發現您還有悲天憫人的一面？妾氏說好聽點算半個主子，說難聽點也是奴才罷了，與您處死的那些丫鬟婆子沒太大的區別。”
說完，耐心值也降到了極點，冷冷的轉身走了。
鳳錦溪差點沒癱在地上。
她，是不是快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