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宮門口停下來。
兩人下了馬車往宮裏走。
鳳錦溪還是提心吊膽，不過較之剛上車時好了很多。
況且也不是她一個人來，穆言昭跟着，而且是在兩人友好共處的前提下主動願意幫她分擔，這讓她覺得有些心安。
其實想想，這傢伙有時候也是挺講理的。
之前來人通知他們入宮時是讓鳳錦溪直接去御書房。
可半道上秦公公就迎了過來，笑道：“陛下移駕寧壽殿了，讓王爺跟王妃去寧壽殿呢！”
鳳錦溪整個人瞬間鬆弛了不少。
穆言昭詫異道：“怎麼去皇祖父那邊了？”
秦公公若有所思的看了鳳錦溪一眼，才道：“也不知道太上皇怎麼得知了陛下要你們進宮的消息，就算着時間讓人來把陛下請了過去。”
鳳錦溪愣怔了一下。
剛剛秦公公看她的那一眼是懷疑她宮裏有人？
不過誤會就誤會吧，反正到了寧壽殿太上皇應該會護着她，懲罰應該會輕一些。
穆言昭也鬆了口氣。
秦公公看兩人的表情，幽幽的道：“太上皇的意思是烈王妃既然入宮請一次罪，那不如順帶着也給他老人家道個歉，那日王妃跟他老人家拍桌子可是給他老人家嚇着了呢。”
鳳錦溪腿一軟，差點沒跪地上。
穆言昭眼神涼涼的看了她一眼，無聲的道：“你完了！”
鳳錦溪還得跟秦公公道謝，乾笑道：“謝公公提醒！”
看來真是問罪無疑了。
早知道逃不過，她酒一醒就應該麻溜的滾來認罪，真不該聽穆言昭的。
當然，也是她自己打心裏想退縮。
她還以爲老頭兒會護着她呢，感情找熱鬧看呢。
到了寧壽殿。
那幾個小太監見了她都飛也似的跑了。
進了室內，明公公看她的眼神有些幽怨。
鳳錦溪老臉一紅。
她後來聽說……好像吐了明公公一身。
完了，她一世英名啊！
當然也沒啥英名，淨罵名了。
來不及跟明公公道歉，鳳錦溪臊眉耷眼的進了室內。
她非常清楚認錯主動比被動要效果好。
進門就跪下了，都沒等穆言昭開口問安，就一臉羞臊的道：“皇祖父、父皇，我那日不該飲酒過量，藉着酒勁撒瘋，實在有失體統，還請皇祖父和父皇饒我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室內沒人說話。
但是那邊傳來咔嚓咔嚓嗑瓜子的聲音。
鳳錦溪悄悄擡起頭去打量。
老頭兒就坐在牀上嗑着瓜子，一臉揶揄的看着她，見她瞅過來，還衝她一樂，道：“繼續說，要深刻檢討，要深挖自己。”
鳳錦溪鼻子差點氣歪了。
這老頭兒。
旁邊的晉文帝沒說話，但臉色有些難看，那表情就像是吃了蒼蠅似的。
他本來是想單獨把老六兩口子叫到御書房狠狠罵上一頓出口惡氣。
沒想到被太上皇截胡了。
當着太上皇的面，他說話就得留意，不然他親爹真當面撅他。
也不知道這鳳錦溪哪兒好，就入了老爺子的法眼。
鳳錦溪重新垂下頭去，接着道：“我不該…不該跟皇祖父大吼大叫，不該、不該……”
她瞅了皇上一眼，小聲道：“不該冒犯父皇。”
“嘿嘿嘿，快說說怎麼冒犯皇上了。”太上皇看熱鬧不嫌事大。
鳳錦溪都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她垂在一側的手藉助衣服的掩飾悄悄掐了把穆言昭，心裏罵了一句：啞巴了！
穆言昭不動聲色的吸了口冷氣，忙拱手道：“皇祖父，父皇，此事兒臣也有責任，王妃也不是故意爲之，請皇祖父、父皇恕罪。”
太上皇熱鬧沒看成，拉着臉瞪了他一眼，不耐煩的揮揮手：“算了算了，看在你小子還知道疼媳婦的份上，孤就不計較了。”
“不……”
穆言昭本能的想反駁。
他哪裏就疼媳婦了？他不過是在完成一場美食交易。
可轉而想到這是在太上皇和皇上面前，忙生生的改了口，改的非常生硬：“不…不會再有下次了，請皇祖父放心，孫兒謝皇祖父恩典。”
鳳錦溪也跟着道：“謝皇祖父。”
晉文帝開口了，看着這個兒子幽幽的道：“既然老六認了，那對王妃的懲罰也該分擔一半……”
穆言昭驚了：“還有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