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錦溪看了眼屋裏衆人，晉文帝眉眼沉了沉，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太上皇老眼垂着，間隙還給了她一個‘你自己看着辦’的眼神。
皇后與玉妃娘娘等人更是一副高臺看戲的樣子。
穆言昭倒是想要開口說話，被她攔了下來。
她上前一步笑着蹲了個福禮，道：“皇祖母親自幫孫媳婦挑的人，自然是一等一的好，關於收徒孫媳還真有這個打算，皇祖母可是替孫媳婦解燃眉之急了。”
太后哈哈笑道：“本宮就說，老六媳婦定是個懂事的，授道解惑，倘若你這醫術真普及開來，也是社稷之福，皇家與百姓都會念你的好。”
鳳錦溪笑道：“正是呢，不過既然說起收徒，孫媳婦不妨多說兩句。除了這位裴姑娘，孫媳婦這裏還有兩個中意的人選，本也是打算帶在身邊教導，將來也讓她們爲杏林出一份力，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三個也是收，既然人選定了下來，那不如求皇祖母順便替孫媳婦挑個良辰吉日，將這拜師儀式一併舉辦，不知這個恩典皇祖母是捨得給，還是捨得給，還是捨得給呢？”
最後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樂了，皇太后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虛點着她笑罵道：“你這鬼靈精，本宮不捨得給也得捨得給了……”
那邊的裴然與靜嫺公主卻皺了皺眉。
尤其是裴然，她眼底有明顯的抗拒，她是想見識見識鳳錦溪的醫術，可沒打算拜她爲師。
尤其外頭將她傳的神乎其神，作爲一名女醫，她心裏是不服的，而且她跟在鳳錦溪身邊也並不是單純的學醫，若是真正的師徒名分定下來，自然也有了規則約束。
況且，她比鳳錦溪年長十歲有餘，讓她拜一個黃毛丫頭，談何甘心？
沒錯，鳳錦溪雖貴爲王妃，可年紀卻也沒到二十，容貌姣美，但細看還是透着青澀的稚嫩，誰能服她？
靜嫺公主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也沒想到鳳錦溪會有此番說辭，她收回視線，笑着問鳳錦溪道：“六弟妹，跟着你學醫莫非都要拜師不成？向院使、趙太醫等人，難不成也算徒弟？”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人聽着心裏不舒服。
鳳錦溪笑道：“自然不是，院使大人與趙太醫等人都有自己的師承，與我是切磋交流，無需真正拜師……”
說到這裏，她詫異的看向太后跟裴然，微微疑惑道：“咦？皇祖母適才所提，乃是替臣妾尋的徒弟，莫非是臣妾聽岔了，還是說…裴姑娘不想或是不能拜師？”
靜嫺公主一噎，就連皇后也無法開口言說，甚至太后都皺起了眉頭，大家一起朝裴然看去。
裴然笑容僵了僵，她當然不想拜師，可鳳錦溪的話也提醒了她，有師承就不能再拜師了，也算是一正當藉口，因此都沒多做別的考慮，慌忙站了出來，行禮道：“承蒙太后娘娘看得起，若能跟隨在烈王妃身邊學醫，民女自是求之不得，可民女已有師承，若再拜烈王妃，怕是不妥……”
太后臉色有些不好看，看向靜嫺與皇后：“皇后，靜嫺，你們帶裴然來找本宮時，說的可是給老六媳婦找一個女弟子，讓她拜師學醫，平日裏老六媳婦不方便出面醫治的患者，就能由徒弟代爲診治，怎麼？老六媳婦都應了，這怎麼你們就不妥了呢？”
“太后娘娘恕罪，都是民女誤會了，民女以爲、以爲……”
“以爲光想學人家的手藝，卻連個師父都不願意叫是吧？”太上皇懶懶的開口了，冷哼一聲道，“怎麼好事都讓你們佔了呢？哪來這麼大臉！”
裴然沒想到鳳錦溪一開口就把他們往溝裏帶，她明明想是與趙太醫他們一樣，怎麼到了她這兒就要拜師了呢？
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慌亂的道：“民女該死，是民女言語不周，求太皇太后息怒！”
皇后也僵硬的笑道：“也是臣妾有失，才導致產生了這樣的誤會。”說完看向鳳錦溪道，“老六媳婦，這樣吧，本宮替裴然向你賠個不是，也是本宮考慮不周，你看這事……”
鳳錦溪笑了笑：“母后言重了，一個小誤會，說開就是了。”她一臉惋惜的看向裴然，笑嘆道，“讓臣媳白高興一場，不如這樣好了，既然裴姑娘有求學之心，這些日子就讓她跟着臣媳身邊，給臣媳當個助教好了，如此一來，臣媳的教學也能輕省一些，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又把球踢了回去。
拜不拜都是你們一張嘴的事，但她現在想再糾纏糾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