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紀南珂驚覺到牀邊有道人影。
一開始,以爲是護工,朦朧的視線中,瞧去,那身形像是一個男人的。
心裏一驚,睡意全無。
她撐着身子起來,看着牀邊站立的男人。
視線微頓,那個人影漸漸變得清晰。
“爲什麼要搬出去”
厲莫寒的聲音傳來的時候,紀南珂的思緒纔回攏。
紀南珂對於這個問題,避而不談。
轉頭,將牆上的壁燈打開。
昏黃的燈光霎時間便在病房裏亮了起來。
在厲莫寒的臉上染上一抹黃色的光暈。
紀南珂瞧了眼他,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這話一問出口的瞬間,紀南珂便有些後悔了。
憑藉厲莫寒在錦城的勢利,想要找她簡直是易如反掌。
在他還未張口之前,她又徑自開了口,“算了,你不用說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厲莫寒冷冽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透過暈黃的燈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別開臉,不去看他。
“沒什麼,只是覺得厲家的要求太多,我達不到你們想要的標準。”
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在幽靜的夜色中,顯得有些落寞。
瞧着她姣好的側顏,脖頸彎出的好看弧度,厲莫寒眸色幽深。
“你不要忘了,你在厲家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紀南珂身子驀地一顫,瞧着窗戶外燈火通明的亮光。
她幽幽的扯起脣瓣,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是啊
她是被薛淮山賣給厲家的,她壓根就沒得選擇。
厲家讓她做什麼,她就要做什麼。
現在她只想,時間能夠過得快一點。
再熬一年,一年後,她就能按照最初的協議,和厲莫寒離婚了。
她甚至曾有過大膽的假設。
如果蔓溪沒有死,她是不是就可以從現在的狀況中解脫出來了
當年,厲家和蔓溪的婚事早已經是昭告了天下。
錦城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不知曉。
可是後來蔓溪出了事,厲家人爲了面子,從薛淮山手中買了她來,頂替蔓溪嫁給了他。
同時,厲家人又是恨她的。
他們都說都是因爲她所以蔓溪纔會死。
厲莫寒把她從公安局救出來的時候,免除了紀南珂的牢獄之災。
紀南珂應該對厲家感恩戴德。
這輩子都要活在厲家對她的恩惠之中。
死死咬了咬脣瓣,紀南珂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她沉了下眸子,回頭看着身側的厲莫寒。
嘴角輕揚,眼底滿是悲涼。
“那現在厲先生你出現,是想向我發佈什麼命令”
垂下視線,瞧了眼她放在被子外,仍舊還是紅腫的腳踝。
厲莫寒視線斂了下,彎下身子,一把將她身上的被子掀起來。
伸手穿過她的腿彎,另一隻手試圖攬住她,打橫抱起。
意識到他下面動作的紀南珂,向着裏側躲了一下,避開了他的動作。
厲莫寒的動作僵在手邊,直起身子,蹙眉看着她。
“跟我回去。”
紀南珂瞧着他深邃涼薄的眸子,只是抿了抿脣,沒有吭聲。
她明白,她爭不過他。
最終到底要麼是她妥協,要麼就是鬧得人盡皆知。
輕笑了一下,紀南珂從牀鋪上滑下來,手扶住牀邊,單腳着地。
“好,我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