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早半晌沒有動,似是沒有聽到紀南珂剛纔說的那句話一樣。
直到紀南珂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看到她長卷的睫毛微微輕顫,才知道她已經聽進去了。
只不過,卻想要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
微微嘆了一口氣,紀南珂在池早早的肩膀上拍了拍。
“早早,有些事,我也不知道告訴你是對還是錯,但是我總覺得如果現在不告訴你,也許你以後會後悔,我也會怪我自己爲什麼當時沒有告訴你。”
紀南珂瞧着池早早輕眨的眼睫,慢慢悠悠的對着她開口。
倏忽,池早早輕輕笑了笑,轉過頭來看向紀南珂。
“沒關係,南珂,老傅訂婚還是取消婚禮,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已經想明白了,不管他是和葉家小姐訂婚,還是和張家小姐結婚,那個他要娶的人,從來都不會是我。”
池早早突然間像是想了明白,她這麼多年的執着,到頭來也不知是爲了什麼。
似是想要爲了自己的那份執念,有一個圓滿的結局吧!
可是,她卻也知道。
從那天她跑到老傅的房間裏,在他面前,那樣毫無尊嚴的脫成那樣,想要去引誘他。
卻什麼都沒有成功。
她便應該知道了。
一個男人對着一個女人,連最基本的性趣都沒有。
那這個女人也太過悲哀了。
這也說明,這個男人不是對這個女人不夠愛。
而是,他從來都沒有把這個女人當成是女人來愛。
“早早,你……真的想通了麼?”
紀南珂瞧着池早早,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伸了伸手臂,向着天空揚起了頭。
池早早微微的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嘴角慢慢的開啓,對着紀南珂說。
“嗯,算是想通了吧!如果說之前的那些不死心,到今天爲止,算是對我這十七年的單戀畫上了一個句號,雖然不夠完美,但是也該結束了。”
她回過頭來,對着紀南珂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紀南珂一瞬不瞬的瞧着她,慢慢的也跟着她一起勾脣輕笑。
只是,瞧着池早早那眼底隱藏起來,卻又隱隱不由透露出來的哀傷。
紀南珂的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難受。
希望早早是真的能夠放得下,也能夠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吧!
這樣,她的臉上纔不會再出現這樣落寞的表情。
拍了拍身側的引擎蓋,池早早對着紀南珂伸了手。
藉由她手上的力道,紀南珂將高跟鞋踢掉,也跟着爬了上去。
兩人坐靠在甲殼蟲的引擎蓋上,手枕着頭,目光中是藍色的天,白色的風車。
耳邊是吱吱悠悠的旋轉聲,還有那潺潺溪流的潤澤聲。
卻讓她倆感覺到格外的安寧。
此刻,似是所有的煩惱都已經漸漸遠去。
留下的只有這眼前的一切。
晴空碧藍下,芳草青青,溪水潺潺。
一輛白色的車,停在白色風車的不遠處。
車上兩名妙齡女子,肆意灑脫的斜躺着,與這景緻交融在一起。
美得仿若是油畫裏走出景象。
卻不知,她倆已經成了不遠處,一片油菜花田中寫生畫中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