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穿衣打扮都刻意講究的厲莫寒,現在居然也會將袖子的扣子解開。
而且,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煩躁不耐。
紀南珂嫁給他三年,對他的脾性雖說不是完全摸透了,但也大抵知道一些。
厲莫寒向來都是西裝革履,所有的衣服都是經過熨帖整齊的。
就連袖口的位置,也都是要用定製的袖釦特意綁起來。
根本不會像現在這般,隨意的解開,向上翻卷着一道。
她沒有說話,只是這麼靜默的看着他。
瞧見他猛地抽了一口煙,然後又從嘴巴和鼻子中慢慢將煙霧吐了出來。
那白色的煙霧,嗆得紀南珂有些睜不開眼。
迷濛的將眼睛半眯着,盯着他的方向。
卻讓她隱隱間有些恍惚。
突然間像是記起了十年前,第一次在厲家見到厲莫寒的場景。
似乎也是一身白衣,似乎也是這樣的雲霧瀰漫。
……
……
紀南珂站在厲家老宅子裏,一雙澄淨的大眼睛不斷的在房子裏瞧着。
眼睛裏透露出滿滿的驚歎。
她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會有這麼氣派的大房子。
就連她之前待的孤兒院都沒有厲家這麼大的房子。
這是紀南珂第一次知道,原來有的人的家可以這麼大。
從孤兒院被接出來,紀南珂就被接到了薛家。
紀南珂雖然年齡不大,但到底也是從小在孤兒院裏長大的。
知道那些來孤兒院領養孩子的人,大抵上都是家境還算不錯的。
雖然沒有領養早早的傅家那麼富有,倒也是喫穿不愁。
可是,等到紀南珂到了薛家的時候,才發現,事事不是像她所想的那般。
薛家比一般家庭都窮,本就是一家三口擠在那間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裏。
喫喝拉撒睡全都在裏面。
等到紀南珂來了以後,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在紀南珂的記憶力,基本上是吃了上頓沒了下頓。
有幾次她直接都餓昏了過去。
還不如當初在孤兒院的日子。
這也是讓紀南珂一直都想不通的事情,爲什麼薛家都窮成這個樣子了。
薛淮山爛賭成性的人,居然還會去孤兒院領養她?
只是,紀南珂不止一次的問過他們,卻始終得不到什麼答案。
直到今天早上,一羣人將車直接停到了他們衚衕的門口。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模樣慈祥莊嚴。
那視線一直瞧着紀南珂,口中喃喃的輕語着。
“像……真像……”
那個模樣,把紀南珂驚了一跳。
後來,那個老人不知和薛淮山說了什麼,薛淮山便樂呵樂呵的走了。
不用細想,紀南珂也知道。
除了錢,就沒有什麼東西會讓薛淮山露出這副表情了。
後來,那老人便向着紀南珂走了過來。
一臉威嚴的瞧着她,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兒。
這纔對着紀南珂開口問道,“你是叫南珂?紀南珂?”
紀南珂怔怔的點了下頭,瞧着這身份應該很尊貴的老人。
“想不想見見你在這世上的親人?”
突然間,那老人對着紀南珂幽幽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