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魔界,永暗魔宮。
“父王。”閻劫恭敬拜於閻帝閻天梟身後。
閻天梟轉身,問道:“三位老祖可有動靜”
閻劫搖頭:“並無。”
“封鎖玄陣可有被攻擊”閻天梟又問。
閻劫回道:“這幾日孩兒一直親自看守在側,封鎖永暗骨海入口的大陣從未有遭受力量衝擊的跡象。”
說完,他站起身來,繼續道:“不過這是理所當然之事,落入三位老祖之手,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掙扎之力,就算是結界大開,他也不會有遁出的機會。”
閻天梟皺了皺眉,似乎在想着什麼。
“父王,要不要孩兒進入一探”閻劫問道。
“不,”閻天梟擡手:“雲澈身負魔帝之力的事至少是真的。三位老祖久困於永暗骨海,最大的渴望就是能碰觸到界限之外的黑暗領域。他們拿下雲澈後,定會用盡手段扒下他身上所有有關魔帝傳承的祕密。”
“說不定有些許可能將魔帝傳承強行掠奪。”
雖然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換做誰,都定會不擇手段的一試。
“若是失敗,或是最終事成,老祖們自會主動出來。一直毫無動靜,說明他們正在全力進行此事,貿然進入,萬一有擾,可是大罪。”
閻劫全身一凜,忙道:“父王說的是,孩兒魯莽了。”
“不過”閻天梟擡目,看向遠處:“已經六日了,劫魂界那邊卻是毫無動靜。他們該不會以爲,雲澈已將我們全部唬住,然後佔據永暗骨海修煉了吧哼,可笑。”
“派人盯緊劫魂界那邊,若有異動,立刻來報。”
“是。”
閻劫領命而去。
閻天梟靜立思慮許久,也未想到任何不妥之處。甚至開始有些懷疑,雲澈會不會只是池嫵仸的一個棄子
以池嫵仸那狠絕無比的手段,絕對做得出來。
閻天梟如是想着。
只是
他做夢都不可能想到他們閻魔界的三個創界老祖在這六天之中過的是什麼日子
轟隆轟隆轟隆
永暗骨海中巨響連連,但這震天般的力量轟鳴,卻被那太過悽慘的嘶聲完全撕裂和吞沒。
雲澈身上閃耀着純淨白芒,手中劫天誅魔劍不斷揮出,強橫的劍威帶着無比神聖,又無比殘忍的光明玄光輪番轟在三閻祖身上。
天狼斬、蠻荒牙、天星慟、瞬獄劫、蒼狼爪、血月誅仙劍
天狼獄神典的前六劍被雲澈一遍遍的輪在三閻祖身上。
作爲堪稱當世最霸道的重劍劍訣,哪怕是天狼獄神典的第一劍天狼斬都是消耗頗大,雲澈平日裏修煉一圈都會直接半虛。
而在這裏,卻全都跟不要錢的一樣狂轟亂甩。短短六日,他對天狼獄神典的駕馭能力都隱隱強了一分。
而三閻祖則成爲了他練劍的沙包,而且是不死的沙包哪怕偶爾在過於狂暴的劍威和光明吞噬下被砸成兩段,光明一斂,很快就能在黑暗中恢復重生。
這種不死不滅,本是他們三閻祖曠古絕今的逆世之能。
但在雲澈的光明玄力下,卻成爲了他們今生最大的噩夢。
他們的力量、鬼爪無數次的重轟在自己的身上,或扭斷自己的喉嚨,或自轟經脈心脈他們想死,全部的意志和信念都在瘋狂的渴求着死。
但,他們的生命氣息可是與整個永暗骨海相連,除非他們能離開,或將整個永暗骨海毀了,或者雲澈用光明玄力將他們的存在徹底抹去。
否則,他們想死,想要自盡,都是癡人說夢。
而云澈又怎麼會真正抹殺他們,又怎麼會讓他們有離開的機會。
在光明的煉獄中,他們最終剩下的,唯有無盡的折磨與絕望。
偶爾雲澈化光明爲火焰,釋放個平日裏要憋半天才能釋出的九陽天怒和燦世紅蓮燒燒他們,都簡直是一種莫大的恩賜。
這種慘絕人寰的折磨,他們這六天之中承受了一遍又一遍,生命和靈魂被一次次殘噬,一次次復原。撕破的喉嚨剛剛恢復,便會再次撕破
錚
雲澈收劍,身上所釋的光明玄光完全熄滅。
黑暗之中,三閻祖趴在地上,全身在蠕動中又一次開始了生命與靈魂的恢復。
只是到了現在,他們已經不再試圖逃跑,因爲沒有用完全沒有用。
那個魔鬼一樣不,比魔鬼才可怕殘忍千萬倍的人,他真的是黑暗的主宰這裏的黑暗陰氣,全部爲他所控。他們三人根本無處可逃。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最初,他們還會怒罵、咆哮,哪怕求死,叫喊的也是“有種就殺了我”
但現在,他們唯有哀求,卑微到極點的哀求。
死在光明的地獄之中,他們簡直想不到還有什麼比死亡更美妙的東西。
若是換做他人,這樣的折磨,早已徹底的崩潰瘋癲。
但他們能重生恢復的不止是生命,還有靈魂。哪怕想徹底崩潰成活死人,都是一種奢望。
“殺了我殺了我求求你”
這樣的低吟,溢出在每一個閻祖的口中。那極致的絕望與卑憐,讓這裏的黑暗陰氣都爲之蕭索。
“死”
雲澈眯着眼睛,緩慢沉聲:“你們這麼有用的老鬼,全神界都找不到幾個,若是死了,不就太可惜了。”
“你”閻萬魑回身,當瞳孔中映入雲澈的身影時,他從眼瞳到全身,再到五臟六腑,無不在恐懼顫慄:“你到底”
“簡單。”雲澈道:“奴印,或者繼續玩下去。”
“嗄嗄”閻萬魂喘着粗氣,身體在發抖,但口中之言依舊帶着一絲微弱的狠絕:“我三人佔骨海創閻魔萬靈皆俯”
“就算萬劫不復也永遠不會給你當狗”
作爲閻魔的老祖,北神域的至高存在。若是被人種了奴印,一世的榮耀,一世的尊嚴全部喪盡
整個閻魔界,也會因此徹底蒙羞。
就連他們的力量,也會爲人所用,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們付諸一生的閻魔界,以及他們無數的後世子孫。
所以,哪怕被逼至此境,他們也依舊不甘臣服。
“狗”雲澈笑了:“對一凡世俗人而言,爲犬確是大辱。而你們三個老鬼,整整幾十萬年窩於黑暗,不人不鬼,你們活的哪裏比得上外界的一條狗”
“我到外面隨便抓一隻守門犬,都絕不屑與你們交換。你們哪來顏面和資格與狗相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