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帝快速向前,將女子扶在懷中,一抹白芒在他手中凝聚,按在了她的心口上。
逐漸的,她的臉色稍稍好轉了一些。她靜靜依在月神帝的懷中,手掌也按在了他的心口之上,輕輕的撫動着。
感受着胸前的溫度,月神帝的內心竟是一點點的平靜下來普天之下,也唯有她,能讓他從如此的暴怒中這麼快的平靜下來。
“傾月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月神帝搖了搖頭,臉色依舊痛苦:“到底爲什麼她難道不明白這麼做的後果嗎”
她的這個決定,不僅讓他成爲了東神域最大的笑柄,他的期望,還有他和她最後的願望,也付諸東流。
“因爲她不想她的夫君重蹈你當年的覆轍”紅衣女子柔柔出聲。
“就算她對那小子依然有情,她明明可以傳音解釋的”月神帝低吼道:“短短几句話,就可以讓他知道爲什麼要這樣”
紅衣女子輕輕搖頭:“他可以知道那天下人會知道嗎”
“”月神帝怔住。
“沒想到,她竟然和我當年一樣,會面對如此痛苦的選擇。”她的聲音無比柔軟,目光逐漸悽然:“難道這也是一種命運輪迴嗎”
“她沒有錯,你怪她,甚至恨她,都沒有錯,那個叫雲澈的孩子,他也沒有錯錯的,只是命運”她說着,然後輕輕的笑了起來:“無涯,這些年,我們一直以爲她性情殘缺,爲之心憂。原來,她的心裏卻一直有着一個能讓她甘願如此的人我們不應該爲她高興嗎”
月神帝:“”
“義父,傾月有一事相求請義父將遁月仙宮送予傾月”
“義父,傾月有一句話,請您一定要記得,將來,無論發生什麼,傾月都絕不會辜負月神界。”
“傾月只是想要義父永遠記住這句話將來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請義父想起這句話。”
“”隨着理智的逐漸復甦,他腦中響起了夏傾月那些當時覺得怪異的言語,心中猛的一動,隨之又狠狠刺痛了一下。
原來如此
“呵呵呵呵呵呵”月神帝手掌抓住自己的額頭,五指一點點的收緊,苦澀的笑了起來:“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爲了自己的顏面,又怎麼會讓傾月來承受這一切呵我這個所謂的月神帝自始至終都只是個懦夫懦夫”
“她會回來的。”紅衣女子道:“等你冷靜下來,她就會回來。”
月神帝微微點頭,手中,已多了一枚閃動着微弱白光的玉石。
“無極不要再追了,馬上回來。”
遁月仙宮。
“我到來神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月神帝。”
夏傾月的心情似是稍稍平復了下來,眸光又恢復了那幽譚一般的平和,用平靜的聲音向雲澈講述着:“那時的我不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而我的力量,在這個世界無比的微小,就像是忽然落入了一個任人宰割的無邊囚籠中。”
雲澈可以想象當時夏傾月的處境。那時,她的玄力才初入霸玄境,這樣的力量在天玄大陸是絕對的強者,但在神界卻是弱小不堪,而夏傾月的容顏仙姿,又會爲她引來噩夢般的災禍那時孤單一人的她,面對的無疑是四面絕望。
“當我陷入絕境,欲自斷心脈時,是月神帝救了我。他將我帶到了月神界整個神界最神聖的地方。他對我關懷備至,那時,我以爲他定對我有所圖,直到我見到了我娘。”
“你娘”雲澈瞪大了眼睛:“你一直在尋找的母親是月神界的人”
“我和我娘長得很像,我的身上,亦有着她的氣息。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猜想到我是我孃的女兒,所以他救了我,也讓我終於又見到了我娘。”
“所以,你嫁給他,是爲了向他報恩”雲澈道。
“”夏傾月輕輕的轉過身,無波的眼瞳深處,閃過一抹讓人心碎的眸光:“你看輕我了。”
面對這個爲他背棄月神帝,因他心血逆流的女子,雲澈的心臟猛的一緊,急聲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他是我義父。”夏傾月輕語道。
“”雲澈重重一愣:“你義父”
義父父
月神帝是傾月的義父
這那怎麼會
“難道說”雲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什麼:“這個婚典,只是一個給天下人看的形式以你的琉璃心,來爲他也就是你義父,洗去當年之辱”
“不”夏傾月卻是搖頭:“他是我義父,是我尊以父之名的長輩。與他成婚,哪怕只是形式,也違背天道人倫。義父他不會接受,我娘她不會接受,我亦不可能接受。”
“這場婚典,本就是一場彌天大謊。而這個彌天大謊,它並不僅僅是給天下人看的,更多的,是給月神界看的。”
“什麼”雲澈愕然,給月神界的看的這話如何理解月神帝是月神界的帝王,他還有什麼,需要以這麼大的陣容“演”給自己所掌控的星界看
“而最終和我義父完成婚典儀式的,也不是我,而是我娘。”
最後四個字,她的聲音裏帶上了明顯的痛苦。
“”雲澈徹底的愣在了那裏:“你你說你娘你在你到底在說什麼”
夏傾月簡短的幾句話,在他腦中響過一遍又一遍,但任憑他翻覆自己的所有認知,都根本無法理解哪怕理清這句話的含義。
“你想聽一個故事嗎”夏傾月閉上眼睛,聲音越來越輕:“一個很長很悽婉很絕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