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滿臉疑惑,傅父到底想表達什麼?
難道想說,她就是那個龍胎?
要說是,那也不是她啊,而是宋然……
!!!
宋然……
是先帝私生子?!
那宋然他自己知道嗎?
杏仁驚住了,滿面震驚,嘴巴大張得能吞下一個雞蛋。
傅父見她這幅模樣,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
“如果我沒猜錯,那你應該是當今陛下的皇弟。”
此話一出,連傅母都停住了哭泣,呆呆的看着杏仁。
杏仁回過神來,連忙想要出聲解釋,卻見眼前的老人呼吸陡然加快,胸部劇烈起伏起來。
她再顧不得問,只焦急喊道。
“伯父!你怎麼了!”
傅君顧也趕緊握住他父親的手,手背上青筋畢露。
“父親!”
在幾人的呼喚中,傅父艱難的說出一句話。
“君顧……杏仁她無權無勢,照顧好她……”
話落,傅父腦袋無力的偏向一邊。
傅君顧手中握住的手也往下垂,滑落到了榻上。
“父親!”
傅君顧哽咽出聲,閉上眼一行清淚落下。
杏仁心中也是酸楚不已。
傅父臨死前,竟然還在擔心她的安危。
想着,她的眼眶不禁也泛紅了。
之後便是爲傅父準備後事,全府人披麻戴孝,府裏府外也迅速掛上了白巾。
看着傅君顧正扶着站都站不穩的傅母,杏仁也上前幫忙攙扶着。
“君顧哥哥,伯母,節哀順變。”
傅君顧輕輕點頭,傅母又是哀泣一聲。
待處理了傅父的後事後,第二日便通知了所有人,許多臣子都會前來弔唁。
杏仁怕會被認出自己,於是沒有到前廳去,只呆在自己房間中。
聽着外面哀樂奏響,杏仁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只能感嘆人生無常,生死有命。
杏仁坐在窗前出神,突然被窗外一抹雪白吸引了注意力。
那雪白蹦蹦跳跳的,傻頭傻腦,正和院子裏的一株梅花樹過不去。
眼看那白兔又要往樹上撞,杏仁這纔回過神來,趕緊去了院中。
“白白?”
感覺這兔子長得和白白差不多,杏仁下意識就喚了出來。
然而那兔子似乎真聽懂了似的,終於不再和梅花樹死磕,轉過身朝她跳來。
難道真是白白?
杏仁感到神奇,又喚了一聲。
結果這兔子真能聽懂,直接跳到了她的腿上。
“白白,回來!”
杏仁正揉着這兔子的毛髮,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杏仁的身子不禁僵住了,手中的兔子也撒腿跳了下去。
她不敢回頭看,只聽見那人責備道。
“你亂跑什麼?要是你主人回來看不到你,豈不是傷心?”
杏仁心中一動,眼裏一下就含上了淚水。
陛下……
陛下盼着她回去嗎?
像是聽懂了他的話,白白咕咕的叫了出來,似乎很生氣。
盛景玉輕笑一聲,將白白提到懷中。
正要離開,卻見那梅花樹下那人一動不動,看背影頗有些熟悉。
可能又是君顧的哪個朋友吧?
盛景玉想着,卻見懷中白白掙扎着跳了下去,直奔那人而去,他趕緊跟了上去。
腳步聲漸漸接近,杏仁身體越發僵硬。
白白又跳了回來,在她腳邊不停蹦躂。
一雙手探過她的身前,將白白提了起來。
“白白,你真不聽話。”
杏仁終於見到了那張熟悉的側臉。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那人終於正眼看了她。
盛景玉愣了神,懷中兔子又蹦躂了下去,他卻沒有再管。
杏仁被看得垂下了頭,喃喃道。
“陛下……”
這一聲像是終於喚醒了身前的人,她驀地被抱進了那人溫暖的胸膛。
緊緊抱了許久,他才喚她。
“杏仁。”
杏仁等這一聲等了太久了,眼淚不自覺就涌了出來。
感到胸前濡溼的衣襟,盛景玉嘆了口氣,將懷中人圈得更緊。
過了一會兒,待心中情緒平復下來,他纔想起來問她。
“你怎麼會在這裏?”
前幾日他又去過王府,可仍然沒能見到她。
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丞相府?
難道也是隨王兄一起來弔唁的?
杏仁不知道怎麼回答這一切,卻聽他了然道。
“你是同王爺一起來的吧。”
杏仁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王府發生的事,不能告訴陛下。
一是王爺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不能輕舉妄動,萬一他將此事告訴陛下,那她十分危險。
二是王爺是陛下的兄長,並且還曾救過陛下的命,陛下是信她還是信王爺,杏仁心中沒底。
杏仁決心隱瞞王府中發生的事,可是轉念一想,若是陛下待會兒再將她交給回王爺怎麼辦?
想到此,杏仁趕緊問道。
“陛下,奴才可以回宮了嗎?”
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樣,盛景玉有些疑惑,不答反問。
“你在王府裏呆得不開心嗎?每次朕去找你,王兄都說你在忙。”
她哪裏是忙。
陛下第一次來時,她正被關在密室裏。
後來幾次,她已經離開了王府,根本不知道這一切。
可是杏仁不能說,只能想辦法讓盛景玉把她帶回宮去。
“沒有。陛下……”
她吞吞吐吐的,讓盛景玉起了疑心,催促她。
“有什麼事就告訴朕。”
杏仁想着將要說出口的話,有些羞恥,但還是狠下了心。
“陛下……我只是,想您了。您就讓我進宮陪着您、服侍您吧。”
話一出口,杏仁不好意思的將臉埋進了他懷裏。
結果等了許久,身前人都沒有反應。
她不禁開口喚他:“陛下?”
盛景玉回過神來,看着懷裏的人,心中柔情萬千。
“我也很想杏仁。”
現在反倒輪到杏仁怔住了。
這還是陛下第一次在她面前表達其它的情感。
原來陛下,並沒有嫌棄她嗎?
杏仁小心翼翼開口,“陛下不生我氣了嗎?”
盛景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關於宋然那事。
他笑着搖搖頭,“朕沒有生你的氣,只是在氣自己。”
他只是無法接受自己……
竟然喫一個太監的醋。
可過去這麼久了,他早就不在乎那些了 ,只想讓她陪在身邊,便足夠了。
想着,盛景玉圈住懷中的人,嗅着她的髮香。
“杏仁!”
遠處,傅君顧從院外進來剛好看見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