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杏花糕帶着一股清香的甜味,含在口中沒一會兒便化了。
別說,這杏花糕竟然還挺好喫的。
杏仁喫着,笑着誇讚了兩句。
“太妃娘娘真是好手藝,做得真好喫。”
淑太妃見她將整塊糕點全部喫入嘴中,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吧?那你再多喫一點,下次哀家再給你帶些來。”
“不用了,這是太妃娘娘親手做的,臣妾怎麼好意思……”
淑太妃壓根不聽那麼多,又拿起一塊糕點遞給她。
杏仁嘴中的清香味還沒散去,確實也有些饞。
再加上長輩送的東西,作爲晚輩拒絕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所以杏仁又拿過一塊,這次小口小口的喫着。
喫着喫着,她突然覺得有些頭暈起來。
她扶着桌子站起身來,感覺四肢也有點無力。
“不好意思,太妃娘娘,臣妾有些暈,可能需要去休息會兒。”
淑太妃只是看着她,和藹的笑容漸漸消失。
杏仁看着淑太妃陰惻惻的臉龐,下意識感覺到不妙。
緊接着,殿外突然傳來了傳喚聲。
“陛下到!”
這不是雪陽宮的太監傳喚的,因爲盛景玉吩咐過,他來時不用傳喚。
所以杏仁經常被悄悄過來的盛景玉給嚇到,卻又無可奈何。
那麼顯而易見,通報的太監,肯定是淑太妃的人手。
杏仁正有些不明所以,只見面前的淑太妃沉下臉色來,驀地擡手將茶杯給摔碎在地上。
這就像是觸發了一個信號,淑太妃身後的一個侍衛立馬上前,將杏仁給架了起來。
“太妃娘娘,您這是做什麼?”
直到現在,杏仁都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淑太妃沒有回答她,只是目光一直瞥着殿門的方向。
殿門前,一道明黃色的身影疾步踏了進來,在看見裏面的情景時腳步頓了頓。
“呵,淑太妃,看來還是朕太小看了你。”
淑太妃站起身來,面不改色道。
“陛下,您知道哀家出現在這兒是爲了什麼,還請讓行吧。”
盛景玉沉默了下來,兩人銳利帶着殺意的目光在空中對視着。
杏仁一點都聽不懂兩人之間的對話,什麼小看,讓行……
盛景玉收回視線,目光不着痕跡的打量了杏仁一眼。
確定她沒有受傷後,緩步踏上前。
“朕本來以爲,您會直接逃跑,倒是沒想到,您竟然還有心情來挾持朕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妃子。”
淑太妃冷笑道:“哦?陛下確定是無關緊要嗎?”
說完,她又朝架着杏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侍衛立馬從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拔掉刀鞘,鋒利的刀芒搭在了杏仁的脖頸上。
她的脖頸纖細,看起來十分脆弱。
那鋒利的匕首隻是搭在上面,就已經讓她細嫩的皮膚滲出了絲絲鮮血。
杏仁疼得倒吸了一口氣,不敢說話,也越發不敢亂動。
她怕她一動,這鋒利的匕首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淑太妃道:“還請陛下止步,按照哀家的意思來。”
杏仁這時才明白了過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淑太妃一反常態來找她,偏偏是在盛景玉去調查此次案件的時候。
而後聽盛景玉的語氣,似乎是把淑太妃當成了一個罪犯。
所以,現在就顯而易見了,事情的真相就是,淑太妃就是佈置這次刺殺的幕後主使!
再聯想到吃了杏花糕後渾身綿軟無力的自己,難道……
淑太妃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爲了挾持她?
杏仁想要哀哀的嘆口氣,可是又不敢,怕再細小的動作,也會弄傷自己。
她只能在心裏欲哭無淚,自己真是什麼事都能碰上,還總是拖盛景玉的後腿。
盛景玉看着杏仁脖頸上滲出的血絲,和她慘白的臉色,垂在身側的拳頭驀地握緊。
這次是他的錯,是他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纔會導致杏仁再次受苦。
他今天才說了不會再讓她受委屈,結果沒想到這麼快就食言了。
盛景玉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沉着臉側過身子。
“你們走吧,但還請淑太妃記住,雪妃,必須毫髮無損,出了城就得放了她。否則,朕是不會放過你的。”
杏仁睜大了眼,沒想到盛景玉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淑太妃。
可是現在被挾持的人是她,她也沒法反駁,只能任由身後的侍衛架着她慢慢往門前走去。
淑太妃得意的勾起嘴角,跟在他們身旁。
殿外還停着淑太妃來時的馬車,淑太妃率先坐了上去,杏仁也被那侍衛架着弄上了車。
好歹脖子上沒有再架着刀了,杏仁掀開窗簾,往外看去。
只見盛景玉已經走到了殿外,此時正皺着眉頭望向她這邊。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盛景玉帶着人遠遠跟在他們身後。
杏仁坐在車中,同僞善的淑太妃無話可說。
果然,淑太妃和盛光霽不愧是母子。
兩人都是這種人面獸心,善於僞裝之人。
杏仁現在能猜到淑太妃爲什麼要三番兩次刺殺她和盛景玉了,大部分原因,肯定是爲了她那個兒子吧。
爲了能讓她的兒子盛光霽坐上皇位,所以處心積慮的想要謀殺陛下。
她想過,能在宮中活到最後的女人,肯定不簡單。
只是沒想到,是這樣的最毒婦人心。
不知道行了有多久,他們被守皇城的侍衛們攔了下來。
但是很快,馬車又繼續行駛了。
車外變得熱鬧起來,漸漸的,又遠離了鬧市。
杏仁撩開窗簾往外看,這裏已經快要出城了。
淑太妃一直在閉目眼神,聽見動靜瞥了杏仁一眼,嗤笑道。
“你別看了,哀家爲了手中捏住陛下的軟肋,是不會放你走的。”
不放她走?
那不是不守信用,出爾反爾嗎?
杏仁憤怒道:“你不放我走,陛下會放過你嗎?”
淑太妃淡然道:“有你在手中,陛下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杏仁一噎,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
“你就這麼篤定嗎?”
淑太妃繼續閉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哀家是過來人,這些情情愛愛,還是看得明白的。要不然,哀家也不會鋌而走險,找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