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孤邪遁離,這一場始料未及的“厄難”,以一種更加始料未及的方式與結果落幕、
到了神主這個境界,斷肢可以重塑,就連恢復期也不會太長,但這份屈辱,卻將一生銘刻在魂。尤其洛孤邪這等層面,世上能折她顏面者又有幾人這對她而言,已不僅僅是屈辱那麼簡單,而極有可能成爲無法擺脫,纏繞一生的夢魘。
除非她有朝一日能親手殺了沐玄音就如她那麼急切的想要親手殺了雲澈。
而她會強行忽略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冰凰界中一片安靜,沒有一個人歡呼,直到折星殿徹底遠去,惡戰的餘波也全部消散,依舊沒有一個人出聲,震驚、懵然、呆滯各種誇張的表情定格在每一個冰凰弟子,乃至殿主、宮主、長老的臉上,估計此時就算有人給他們一個重重的耳光,都不一定能讓他們回過神來。
他們的宗主,他們吟雪界的界王,挫敗了洛孤邪那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敬畏的東域王界之下第一人
而且,還是大敗
實則,他們這般反應再正常不過。因爲就連琉光界王水千珩在沐玄音將洛孤邪的手臂絕情斷下的那一刻,他兩隻眼珠子差點跳出眼眶。
火破雲目光怔然許久,才無比艱難的移回,向雲澈道:“你你師尊她她”
“咳,很厲害吧。”雲澈按了按鼻尖,強裝淡定的道。
火破雲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打敗了洛孤邪,她纔是真正的第一人呢。”水媚音輕聲道:“雲澈哥哥是年輕一輩的第一人,沐前輩是東域王界之下第一人不愧是雲澈哥哥的師尊。”
“”聽着女兒的低語,水千珩大張了半天的嘴巴才終於一點點合上。
他是爲了女兒“屈尊”來此,沒想到,竟然目睹,或者說見證瞭如此驚世駭俗,必將震動整個神界的一幕。
藍光一閃,沐玄音身影出現,目光在雲澈身上一掃,確認他安然無恙,又將目光折回,向宙天神帝道:“晚輩方纔未及收手,多有冒犯,還請宙天神帝恕罪。”
“”水千珩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看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宙天神帝出手阻攔時,她那哪是“未及收手”,分明是狠狠一掌轟在宙天神帝的腦門上
大怒之下,不但對洛孤邪直下死手,連宙天神帝都敢打看着她的背影,水千珩不由自主的一個哆嗦。
這個女人,絕對絕對不能招惹水千珩在心中重重念道他現在清楚的覺得,沐玄音簡直要比洛孤邪還可怕,各種意義上
目光從沐玄音身上轉到水媚音身上,心裏不知爲何緊了一下洛孤邪忽然攻擊雲澈,雲澈連根頭髮都沒傷到,竟讓沐玄音如此震怒,以自己女兒對雲澈這小子三千年都不肯斷的心思
這奇怪的不安感是咋回事
“呵呵,無妨,無妨。”宙天神帝畢竟是宙天神帝,絲毫不怒,面綻微笑:“吟雪界王護徒心切,何怪之有。”
“不錯。”水千珩插話道:“吟雪界王玄力驚世,卻對後輩如此愛護關切,讓人萬分讚佩。”
初至吟雪,水千珩面對沐玄音時臉上帶笑,身綻威儀,呈現着溫和的俯視之姿。而現在,他說話時則明顯“謙恭”了不少。
沐玄音微微頷首:“諸位貴客爲我吟雪弟子親身來此,玄音萬分感激。澈兒,還不趕緊謝過。”
“是。”雲澈上前,躬身道:“宙天神帝,水前輩,兩位現身來此,晚輩感激難言,更惶恐萬分。”
“應該的,應該的。”水千珩笑呵呵的道。
“唉,”宙天神帝看着雲澈,一聲重嘆:“當年的玄神大會,爲的,就是能尋到你這般的奇蹟之人。你的出現,讓老朽欣喜若狂,卻未能護你,讓你遭受命隕之劫,險些成爲一生之憾。如今見你無恙,老朽心中甚喜甚安。”
雲澈感激道:“晚輩何德何能這份恩情,晚輩實在無以爲報。”
宙天神帝笑着搖頭,又嘆息:“難怪你能在玄神大會力壓四神子,登頂封神之戰,原來,你竟有如此一位師尊。也難怪,吟雪界王未親自現身玄神大會。”
“百息之內重創洛孤邪,此等修爲,怕是”宙天神帝沒有說下去,因爲後面的話,太過驚世駭俗,而是轉而道:“老朽竟一直不知,我東神域之北,竟存在着如此一位曠世之女。”
沐玄音道:“吟雪界畢竟只是一方小界,晚輩非是有意隱瞞,而是不敢太過引人注目。”
宙天神帝頷首他當然理解,但更多的是怎麼都無法壓下的震驚。
夏傾月道:“沐前輩,洛孤邪本已被勸離,你爲何忽然改變主意”
她說的“改變主意”,是她爲何要主動暴露一直隱藏的實力暴露“底牌”,向來是不智之舉。
沐玄音道:“緋紅劫難隨時可能爆發,事關東神域生死存亡,本王自不該餘力。”
宙天神帝點頭讚許:“你如此之想,爲我東域之幸。”
“另外,本王不想他人以爲我吟雪是好欺之地洛孤邪性情邪肆,若不如此,你們離開之後,她定會尋隙再至”
“原來如此。”夏傾月微微頷首,但,這個理由,並不能讓她信服。
但馬上,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稍稍一動,多了些許複雜,然後問及了第二個問題:“沐前輩,雲澈此次回來,應該並不願爲他人知。如今,卻是忽然在東神域傳開,而消息的來源,正是聖宇界。宙天神帝和琉光界王如此之快的到來,想必是第一時間聽到傳聞。傳聞的來源,應該也是聖宇界吧”
“不錯。”宙天神帝點頭:“聖宇界的折星殿忽然出動,且速度極快,直向北方,此事讓人想不注意都難。探尋之下方知,折星殿中非是洛長生,而是洛孤邪。”
“洛孤邪離開之前,曾放出必親手殺了雲澈的怒言,此怒言傳出很廣,因而一探便知。而初聞此傳言,老朽無法置信,因邪嬰之難,以雲澈之力實不可能逃出生天,但後又得月神界傳音,方知極有可能爲真,老朽思慮之下,便親自來一探究竟。”
“”第三次,雲澈聽到了“邪嬰”二字。
“水某亦是如此。”水千珩道。
“果然。”夏傾月道:“既如此,沐前輩方纔爲何沒有繼續逼問洛孤邪從何處知曉雲澈依然活着,且就在吟雪界”
沐玄音看了雲澈一眼,道:“這件事,雲澈心中應該已有答案,還是留他自行處置。”
雲澈:“”
“哦”幾人都是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