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突然怔了下,方纔緩緩說道:“我會跟他走!”
尉遲寒風嗤笑一聲,眸光變的幽深而陰沉!
“哦?你確定你能跟着走?”尉遲寒風的話帶着幾分嘲諷,嗤笑蘇墨的異想天開。
蘇墨緊緊的盯着尉遲寒風,一字一字緩緩的說道:“爲何不能?王爺留下的只不過是蘇墨的身體,但是……蘇墨的心卻是自由的!”
言下之意,她的心會隨着帝桀遠去。
尉遲寒風嘴角的笑越發的邪魅了幾分,狹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兩道精光犀利的射向蘇墨,原本轉動着扳指的手頓了下。
“王爺,王妃,東城門到了!”
適時,車攆外傳來侍從的聲音。
尉遲寒風嗤笑了下,起了身,拉了蘇墨的手出了車攆,不遠處,帝桀和尉遲木涵寒暄着,二人走了向前。
城門外的風比城內大些,自從那次刺殺事件後,蘇墨卻是再也沒有出過黎玥城,這時,心裏不免有些感慨,生怕爲尉遲寒風惹了麻煩,卻原來,那些麻煩都不是麻煩。
“朕就此別過,多謝東帝的款待!”帝桀不疾不徐的說道,眸光不經意瞥見蘇墨的額頭,被風吹起的髮絲的額頭上有着暗暗的紅印,昨日好似並未曾看到。
感受到帝桀審視的目光,蘇墨猛然驚覺,微抿了脣撫了撫額頭,也不隱瞞,笑着說道:“昨夜忘記留燈,起身時不小心撞到了牀幃!”
帝桀微微蹙了下眉,多少有些不滿的說道:“你不喜黑暗,卻也能忘記留燈,紫菱,你是怎麼照顧的?”
紫菱一聽,嚇得一哆嗦,低垂了頭。
蘇墨淺笑的說道:“皇兄莫怪了紫菱,是墨兒的疏忽,屋內有王爺送與我的夜明珠,昨夜……”
說着,有些責怪的倪了眼尉遲寒風,方纔嬌羞的說道:“被衣物遮住了,所以才隱了亮!”
她如此說,帝桀自是不好過於在追問,這閨房內的事情,有時候激烈了是有可能衣物亂飛的。
此時的氣氛卻有些尷尬,尉遲木涵大笑,說道:“回頭朕再賞賜你一顆,屋內也好亮堂些!”
“多謝皇上!”尉遲寒風微微拜禮,輕倪了眼對着帝桀嬌嗔羞澀而笑的蘇墨,語氣裏噙了絲寵溺拉過蘇墨,輕撫了下額頭,方纔對着帝桀說道:“東帝放心就是,在下自會‘好好照顧’墨兒的!”
帝桀點頭,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蘇墨,又和尉遲木涵之間說了些場面話,隨即上了車攆,在莫言的驅趕下離開了東黎。
蘇墨隨着遠去的馬車,臉上的笑意漸漸收去。
“朕也回宮了!”尉遲木涵輕嘆的看了眼二人,淡淡說完,轉身向自己的車攆行去。
“恭送皇上!”
待尉遲木涵的馬車離去,尉遲寒風冷漠的倪了眼蘇墨,嘲諷的說道:“怎麼,身子釘住了!”
蘇墨未曾答話,徑自上了馬車,回府的路上,馬車內更加顯的壓抑,彼此二人都未曾說話。
“想必……南帝欲帶你走的,爲何你不隨他離去?”
突然,尉遲寒風慵懶的問着,隨即嘴角一勾,嗤笑的看着蘇墨。
蘇墨一怔,微微蹙了下秀眉,有些不解,冷漠的說道:“在王爺如此‘鶼鰈情深’的表現下,皇兄又怎麼會帶我走?!”
“呵!”尉遲寒風好似聽了個大笑話般嘲諷的一笑,眸光噙了是玩味看着蘇墨,緩緩道:“你真以爲南帝信了?”
蘇墨暗暗皺眉,只是微倪着尉遲寒風,不解他話裏的意思。
“南帝睿智且冷漠,心思深沉,最喜洞察人心思,只是可惜……他不瞭解自己的心思!”尉遲寒風低聲冷哼了下,繼續說道:“想來他必是看出我們之間的不對,先不說你我,就紫菱那邊,斷然也是破綻百出的,如若南帝什麼都沒有看出來,本王倒是會覺得意外!”
蘇墨微怔的看着低眸轉動着手指上扳指的尉遲寒風,好像,他特別喜愛這個動作,每次他有這個動作的時候,她都能感受到一股壓人心扉的陰沉感,彷彿那動作即將要停止的那刻,總是會讓人心跳漏了一拍。
“午膳後,南帝說要單獨和你說話,本王猜測,必然是要問你是否和他走的!只是……”尉遲寒風擡了眸,戲謔的看着蘇墨,緩緩說道:“你爲何不和他走呢?”
蘇墨靜靜的凝着尉遲寒風,心裏不免腹誹:帝桀看出了他們在做戲,尉遲寒風卻也知道帝桀看出,這兩個男人心思都如此縝密陰沉,如果是朋友自是好說,一旦成了敵人,必然是死敵。
此刻,她突然有些理解,尉遲寒風當年僅以十五歲之齡大破敵軍的本事,他明明知曉南帝看穿他們演戲,他卻依舊佯裝不知的繼續演着……
“既然王爺知曉了皇兄的想法,又爲何繼續演戲?”蘇墨疑問道。
尉遲寒風嘴角的笑越發的邪魅,狹長的眸子微微眯了下,隨即說道:“本王要看看,你會不會同南帝走?”
蘇墨一聽,頓時怒由心生,可是,臉上卻依舊平靜,不免冷嗤一聲,道:“如若我答應皇兄呢?王爺豈不是沒有機會折磨我?”
尉遲寒風緩緩搖搖頭,道:“不,你不會跟南帝走!”
“你就如此肯定?”
尉遲寒風嗤笑一聲,冷然的說道:“南帝必然也是知道你的答案方纔問你,圖了心安罷了!”
“不要將每個人都想的和你一樣不堪!”蘇墨咬牙切齒的說道。
尉遲寒風猛然起了身,大掌擒住了蘇墨的下顎,怒視着她,卻引來蘇墨挑釁的眼神,頓時,嘴角冷漠的笑了下,一把甩開了她的臉,緩緩說道:“你真以爲南帝是個省油的燈嗎?蘇墨,那是因爲你愛慕的心矇蔽了你的眼睛!”
蘇墨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方纔被掐了地方隱隱作痛,她冷漠的向尉遲寒風看去,不屑的睨着他,冷冷的說道:“我就喜歡看不清!”
尉遲寒風一臉陰霾的看着蘇墨,眼眸裏竟是陰戾,片刻後收回了眸光,冷冷說道:“一個帝王,註定是要捨棄很多,如果不是他某些原因的束縛,李後又豈會死?!他洞悉你願意陪本王演戲,必然考慮到兩國之間的情誼,問你……你自然不會走!”
蘇墨心中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亦收回了對峙的眸光,這時,方纔理解了帝桀那句“你考慮的自是對的”。
也突然對帝桀的那番話清明瞭起來,可是,說道因果……如若沒有帝桀聯姻的因,又豈會有今日這個果?
說到底,男人都藉由着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爲自己尋求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