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陳雄開口，衆人齊齊看了過去，他們可不敢在武盟盟主面前繼續開嘴炮。
人家不開口，你可以當做對方不存在。
開口了，你可就要好好掂量了。
“如果你們雙方不能定下一個彼此都滿意的談判結果的話，要不就暫時休戰，明日再來？”
陳雄不能坐看着黃汪兩家廝殺起來，那樣子的話，不談人命問題，就是經濟都得損失不少。
所以，他打算先用拖字訣。
“不用。”
但出乎陳雄意料的是，許可和黃勝都出聲反對。
“爲何？”
陳雄問道。
你們這擺明就能直接吵到明天早上去，還談判什麼？
“我有一個想法，只是還沒說而已。”
許可先回答。
衆人一愣。
“還是之前那一套？”陳雄皺眉。
他指的是許可想要兩人的性命那一個要求，聽起來太扯了。
陳雄都忍住了自己想要轟許可走的心。
“算是吧。”
許可給出模棱兩可的答覆。
黃震陽冷笑，“什麼叫做算是吧？”
“很簡單。”
許可站了起來，望着黃勝，“讓歐陽霜出來，跟我打一場生死鬥，她贏了，我的命留下。她輸了，她和黃奇的命留下。”
“這樣一來，我們這場生死鬥只關係到昨晚的當事人，不會波及他人，影響極小。”
“你們覺得如何？”
語落。
黃震陽難以置信。
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錯了？
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歐陽霜，一個成名已久的先天武者。
你一個喫軟飯的毛頭小子，就算真的讓你藏了兩手，你還想打得過歐陽霜？
陳雄臉色一黑，“你在開玩笑嗎？”
“我沒有。”
許可認真地說道。
陳雄的臉色有些陰沉。
許可是在耍他嗎？
許可纔剛剛脫困，今天又要把自己送上生死鬥的擂臺？
要不是這場談判是陳雄自己發起的，他都懷疑汪家的人在拿他消遣。
“汪家主，你說呢？”陳雄看向汪綺馥。
在生氣之下，陳雄連稱呼都變了。
聞言，汪綺馥沒有表態，“聽許可的就行。”
“當真？”
陳雄怒了。
“嗯。”
汪綺馥點頭。
依舊沒有過多的反應。
陳雄臉色鐵青。
自己都已經給了兩次機會，阻止黃家答應，汪綺馥還不改口？
這要是真答應了……
許可，必死無疑！
“執迷不悟。”
陳雄怒喝，跟着轉頭看向黃勝兩人，“你們二人怎麼想？”
“我們……”
黃震陽大喜。
這不就是擊殺許可的最好時機嗎？
但在這時。
黃勝卻突然開口，打斷黃震陽，“我們考慮一下。”
他面無表情，望着許可。
語落。
黃震陽的“答應”還沒出口，就被卡在喉嚨裏吐不出來了。
就好像被卡脖的鴨子，十分滑稽。
他這次是真的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黃勝。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爲什麼拒之門外？！
黃勝腦子進水了嗎？
陳雄則是眼睛微微一眯，在黃勝的阻止下，他似乎感覺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爲什麼考慮？”
這句話是許可問的。
“你覺得我應該答應你的要求嗎？”黃勝微微一笑。
許可聳肩，“爲什麼不呢？”
“生死鬥是武者對自己生命的自由選擇，我們無權替歐陽霜前輩做決定。”黃勝說道。
黃震陽都快罵娘了。
歐陽霜這個多年先天的老牌強者，昨天跟汪五斗當然是落敗，但要是對付許可，一隻手都不用。
爲什麼還不答應？！
“不錯的理由。”
許可點頭，“那你要不打個電話問問歐陽霜前輩？”
許可本來打算用激將法的。
但面對黃勝這種人的時候，他放棄了。
沒什麼必要。
聞言，黃勝點頭，“可以，我跟四叔去外面打個電話。”
“那陳爺爺，我們申請暫停。”許可轉頭看向鬚髮皆白的陳雄。
“行。”
陳雄點頭，臉色不似剛剛那般陰沉，但也談不上多好看。
今天這談判，太詭異了。
……
竹軒居的走廊上。
“你給霜老打個電話。”
黃勝對着剛剛站在他們身後的心腹說道。
心腹點頭，開始撥打歐陽霜的電話。
而在心腹轉身之際，黃震陽發怒了。
“爲什麼不答應？”
黃震陽質問黃勝。
黃勝笑了，“四叔，我爸會壓你一頭不是沒有道理的。”
黃勝自認這話是委婉的。
現在看來，父親何止壓黃震陽一頭。
“你說什麼？”
黃震陽沒想到侄子居然會先嘲諷自己一句，頓時愣了。
“四叔，你不想想？”黃勝耐心地解釋，“他們爲什麼這麼做？”
“爲什麼這麼做？”
黃震陽皺皺眉，“肯定是許可以爲自己天下無敵，膨脹了，以爲歐陽霜是和自己同一個級別的強者，所以想要生死鬥。”
“一洗前恥。”
黃震陽說到最後幾個字，還鏗鏘有力了起來。
似乎十分有底氣。
黃勝：“……”
他懷疑自己的四叔在反串傻子這個角色，但他沒有證據。
實在是太像了。
他算是明白爲什麼父親不把四叔放在黃奇身邊，要放在自己身邊了。
本來以爲是讓四叔看着自己，現在他才明白……
父親是要自己看着四叔。
要是放在黃奇旁邊，恐怕今天被汪家綁的人還得多出一個。
“四叔，我們先不管許可的動機，也不管爲什麼汪綺馥要眼看着許可去送死而不動聲色，也不要理爲什麼許可突然就發瘋要找死，我就問你，談判的時候，第一時間應該答應對手的要求嗎？”
黃勝已經把所有的不合理拋開了。
他只想講點黃震陽聽得懂的。
在平時的相處裏，四叔不是這麼蠢的人，今天可能是被許可刺激壞了也說不定。
“不應該。”
黃震陽點頭。
“那我再問你，許可一條命，換我們兩條命，這買賣划算嗎？”黃勝挑眉。
黃震陽呃了一聲，“不划算。”
“那就行了。”
黃勝點頭。
能讓黃震陽說出這種話就行了。
這會兒，歐陽霜的電話也接通了。
“四少爺……”
心腹捧着電話走了過來。
至於黃勝諄諄教導黃震陽的畫面，他就全然當做沒看到了。
“霜老，下午好。”
黃勝接過電話，笑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