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的阿母,終於死了。
她的臉已經扭曲變形,烏黑的血水糊在口邊,瞪着一雙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睛,被人拖去森林扔掉。
野獸很快就會喫光她的屍體,留下一具被啃得七零八落的骨頭架子。
葉清心不忍再看,把臉埋進啓的胸口,心頭涌起一抹複雜的意味。
明知道阿季的阿母助紂爲虐,差點害了全部落的人,但同情和憐憫還是佔據了心頭的一部分。
她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幫她脫掉獸皮衣服,啓抱着軟弱無骨的小雌性,走進水池中。
清涼的池水洗去了她身上的汗水,嬌嫩的肌膚上只剩下一片細滑……
啓壓抑着心頭情緒的涌動,用手輕輕的舀起池水撫過葉清心的身體。
看來她真的是累了,身體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溫熱輕柔的呼吸撲在他的頸間,閉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任由他輕撫。
啓不忍心再對這個累壞了的小雌性做什麼,只是強忍着的某種想法,專心幫她清洗身體。
……
孟野部落。
裔陰鬱的臉上,在看到兩隻陶罐時,露出一抹訝異的神色。
他的那隻斷手上,已經長出了粉色的新肉,雖然疤痕猙獰可怖,但癒合的還算不錯。
裔用唯一的手,摸着陶罐,感受它油光鋥亮略帶粗糙的外表。
這東西沒有石頭笨重,很薄很輕,聽說放了水進去,能在火堆上煮很久。
“裔首領,這東西可是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偷來的,要是被天啓部落的人抓住,我們的腦袋一定會被砍掉。”
一個雄性站在裔的獸皮座前邀功。
“是啊裔首領,我好容易才引開天啓部落的人,差點被他們抓住。”另一個雄性也搶着說。
裔微微眯了眯眸子,冷聲道,“這東西,是放在火裏燒出來的?”
“是的,天啓部落的人在山上挖了一個大洞,我看到他們往裏面放了很多木柴,把這些東西放進去用火燒。
燒了大半天,等他們拿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一個雄性回道。
“它們竟然不是用石頭做的?”裔的興趣越發濃郁起來。
“不是石頭,我看到天啓部落的人,用山上挖的土加了水,弄成泥,然後在地上摔,摔了以後,把泥捏成這樣。”
“那個小小的雌性,怎麼會做這種奇怪的東西?”裔的眼前浮現出葉清心的樣子,脣邊不覺勾起一抹複雜的笑意。
她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雌性。
在孟野部落,除了阿父狄,沒有一個雄性敢跟他大聲說話,更別提那些雌性了。
而這個小雌性,竟然敢那樣大聲的跟他說話,絲毫沒有懼怕他的樣子。
她還會用植物煮水救人,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真不知道她的腦袋裏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過,無論怎樣,裔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只有兩個,一個是殺掉啓,一個是把那個小雌性搶過來。
他不僅僅是想要那個小雌性的身體,他隱約覺得,得到這個小雌性,孟野部落以後將會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把森林裏所有的部落都滅掉。
“你,過來。”裔衝那個雄性勾了勾手指頭,冷聲道。
那個雄性連忙笑嘻嘻的湊到裔的面前,“裔首領,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做?”
裔把一個陶罐往他的面前一推,冷冷勾脣道,“你說你看到天啓部落的人做這個東西,那你去給我做幾個出來。”
那個雄性臉色一邊,連忙擺手道,“我?我不會做啊!”
裔臉色一凜,一把掐住那個雄性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的眼前,陰冷的眸光裏涌起一抹殺意:
“那天啓部落的人怎麼會做!”
那個雄性嚇得臉兒都白了,顫抖的說,“我、我聽到他們說,是、是天啓部落的神女教給他們的。神女沒有、沒有教給我。”
裔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狠狠的把那個雄性推到一邊,聲線冰冷道,“做不出來,我就砍掉你的腦袋!”
“是!是……”那個雄性差點嚇尿了,連忙抱着那個陶罐,連滾帶爬的走出山洞。
另一個雄性早已經嚇得滿臉是汗,後悔在裔的面前邀功。
他早該想到裔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原以爲可以得到裔的賞賜,這下好了,都不知道自己的腦袋還能不能在脖子上多待一會兒。
“派去偷看天啓部落的人,回來了沒有?”裔冷聲問道。
“還沒有,他們藏在天啓部落……”那個雄性忙道。
“嗯?”裔的臉色驀地一凜。
那個雄性渾身一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擡手在自己的臉上“啪”的狠狠來了一下,改口道:
“他們藏在我們孟野部落的旁邊的林子裏,只能等晚上纔敢出來。天啓部落經過上次被狼獸羣襲擊,在部落外面加了很多雄性看守,他們不敢隨便跑出去看。”
“嗯,一羣蠢貨!”裔冷哼一聲,“把阿季叫過來。”
“是,裔首領。”那個雄性悄悄鬆了口氣,膽戰心驚的從山洞裏走了出去。
山洞外。
“阿季,你是天啓部落出來的,你知道這個東西怎麼做吧?”抱着陶罐的雄性,一臉苦逼的哀求阿季。
阿季坐在樹下,悠閒的用樹葉喝着水,臉上掛着一抹傲嬌的神色,不屑的說,“阿奧,你現在知道來求我啦?哎呀,以前你的雌性要打我,你怎麼不管我呢?”
阿奧嘿嘿的乾笑了幾聲,湊上前道,“我那個雌性啊,簡直像森林裏的母野獸一樣,她連我都敢打,我怎麼敢拉着她呢!”
“那你這事兒,我也管不了啊。”阿季一臉嬌媚的拍了拍阿奧的胸口,魅笑道:
“你自己去做嘛!做不出來,大不了讓裔砍掉你的腦袋,反正你又不是我的雄性,我纔不管你呢!
到時候讓你的那個母野獸使勁兒哭,我可是不會掉一滴眼淚的!哦對了,她還不一定會哭呢,反正孟野部落的雄性那麼多,你死掉了,別的雄性一樣會跟她享樂的!”
阿奧的臉驟然白了一下,咬牙切齒的說,“阿季,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