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這個詞對他來說還是有點陌生的,畢竟烤肉是香的,鹽是鹹的,山果是酸的,酸裏帶着一些甜。
而他嘴裏這個蜂蜜,比山果甜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有點發膩。
啓不太習慣這個味道。
不過只要葉清心喜歡,他也會喜歡。
“是不是太甜了?”葉清心看到他眸子裏的一絲躊躇,知道他不是很喜歡。
“嗯,我沒有喫過這個味道。”啓實在的點了點頭。
葉清心用樹葉盛了一些水過來,隨手扯了一根樹枝挑了一坨蜂蜜,在水裏攪合了攪合,又遞到他的面前,努努嘴道:
“來,嚐嚐這個。”
啓接過來,一飲而盡。
葉清心頓時一臉無奈,就這麼喝下去了?
嚐到味道沒有啊,真是牛嚼牡丹……
水帶着清晨的涼意,帶着一抹香甜的味道瀰漫口腔。
啓不禁微微眯了眯眸子,擡頭看向葉清心。
“好喝吧!”葉清心忙問。
“好喝。”啓點點頭,把樹葉伸過去,“我再要一些。”
葉清心眉開眼笑的接過樹葉,又去盛了一些水來,把蜂蜜混進去攪攪給他喝。
看他滿足的樣子,比自己喝了蜂蜜水還要開心。
“神女,跟我喫一點……”
“神女,我也要。”
“神女,神女……”
啓喝了蜂蜜水以後,葉清心的眼前瞬間多了一隻只拿樹葉盛水的手,跟她討要蜂蜜喝。
葉清心用樹枝挑了蜂蜜挨個放進杯子裏,聽着一個個貪婪的吞嚥聲,臉上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
“好甜!”
“這個東西真好喝,神女,再跟我一些。”
“我也要……”
族人們還要,葉清心卻有點捨不得了。
她趕緊護着蜂巢,皺眉道,“不給了不給了,就這麼點蜂蜜,以後還有別的用處呢!”
“再給我們一點嘛!”
“就是,神女,別那麼小氣……”
“你那還有很多呢!”
……
這麼好喝的水,族人哪肯放棄,不甘心的圍着葉清心討要。
“好吧好吧,每個人再給一點哦!”葉清心沒脾氣的說,“我真的還有別的用處,好容易搞回來這麼多,不能都給你們喝完了。”
一個膽子大的雄性看到蜂巢裏密密麻麻的洞,一個洞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洞,便伸出手指往裏面戳了戳,好奇的說,“這是什麼東西?”
當手指伸出來的時候,這傢伙的臉色都變了。
看着手指上沾的一個黃白色軟體蜂蛹,那個雄性好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呃,嗷一嗓子把蜂蛹甩到了地上。
胖胖的蜂蛹還是軟蛹的狀態,活脫脫像是一個成了糉子的大肉蟲,在地上微微的顫動,看得衆人頭皮直髮麻。
葉清心忙道,“別怕別怕,這東西又不咬人。”
說着,她把蜂蛹撿了起來,放在手心裏吹吹,笑嘻嘻的說:
“這東西是野蜂的幼蟲,叫做蜂蛹。它可是高蛋白低脂肪的好東西,超市賣幾十塊一斤呢!把它洗乾淨用水焯一下,放進油鍋裏一炸,饞哭隔壁小孩兒。”
“譁……”
任她說得如何天花亂墜,圍觀的人還是跑了個乾淨。
“餵你們……”葉清心滿臉黑線,“要不要這麼現實啊!”
“這個也能喫?”啓倒是不怕這東西,只不過看着很不舒服。
葉清心使勁兒點頭,“當然能喫,還很好喫呢!奇怪,它又不咬人,他們害怕什麼?”
啓抿了抿脣道,“他們不是害怕這蟲子,是怕它會讓人死掉。”
“沒有毒的,怎麼會死?”葉清心一臉茫然的問道。
“獵物死了,會長出白色蟲子,人死了,也身體上會長出很多這樣的蟲子。所以這種白蟲子是每個部落的禁忌。它出現的地方,一定會有死人。”啓淡淡道。
呃……愚昧。
葉清心臉上的黑線已經不夠用了。
她忽然把手上那隻蟲子放在啓手臂上,一邊壞壞的笑道,“那你怕不怕啊?”
啓伸手把蟲子抓下來,扔進了蜂巢裏,脣邊淡笑道,“我不怕。”
“我是問你,怕不怕喫它?”葉清心逼近啓那張帥氣的臉,笑容更加邪惡。
啓搖搖頭,“你做,我就喫。”
“得嘞!瞧好吧您吶!”葉清心打了個響指,蹲下來開始摳蜂巢裏的蜂蛹。
其實她以前也不敢喫這個,但是上大學的時候,同宿舍的好友從家鄉帶來了油炸蜂蛹、蠶蛹,非逼着她嚐嚐,沒想到這一嘗還就愛上了。
喫起來又香又韌,總比從另一位舍友從老家帶的螺螄粉容易接受多了。
摳了一樹葉的蜂蛹,葉清心找了個小石鍋把它們燙了燙,然後用肥的獸肉煉了很多油出來。
等油冒煙的時候,一股腦把這些蜂蛹倒進去,隨便掰了兩根樹枝在石鍋裏翻炒。
油脂的香氣混合着蛋白質特有的香味兒,從石鍋裏傳出來。
躲得遠遠的族人們心驚膽戰的看着神女“作死”。
白色小肉蟲是死亡的象徵,她怎麼可以拿來喫!
大家戰戰兢兢的看着葉清心一頓神操作,很快就被石鍋裏散發出的香味兒破了功,嘴裏不由自主的流出口水來。
“來,張口。”
炸好了蜂蛹,葉清心親手夾了一顆送到啓的脣邊。
圍觀羣衆裏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個、這個真的能喫嗎?
啓張開嘴把那東西喫下,細細的嚼了嚼,不由點頭道,“好喫。”
“真噠!”葉清心開心的笑了起來。
兩個人你一個我一個,很快就把一鍋蠶蛹喫完了。
跟蜂蜜不同,他們喫這個的時候,沒人敢上前來要求嚐嚐。
葉清心咂咂嘴,略帶一抹遺憾的說,“香是香,要是有一瓶酒配着就更好了。”
“到底什麼是酒,你很喜歡它?”啓把她摟過來,按在自己的腿上問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葉清心笑嘻嘻的說,“我們有了蜂蜜,再找些合適的山果,就可以拿來釀酒了。”
啓的脣邊不覺勾起一抹笑意,“原來你留下那些蜂蜜,是用來釀酒的。”
葉清心點點頭,勾着他的脖子跟他咬耳朵道,“你不是說很想和暈暈的我享樂嗎?有了酒,我們兩個就能暈暈的……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