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典的雙眸已經失去了光彩,就在這時,嬌氏將他胸口上的匕首ba了出來,然後將滿是鮮血的匕首,狠狠扎進了自己的心口處。
“噗”
又是一聲悶響,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嬌氏和少典已經倒在了地上。
“不要!”
葉清心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衝向嬌氏。
“姐姐!姐姐你不能死……”她用力扶起嬌氏,將她抱在懷裏,失聲痛哭:
“原來你是爲了救我!我、我知道你不會出賣我的……”
“心,不要、哭……”還存着一口氣的嬌氏,緩緩的伸出手摸了摸葉清心的臉,眸光已然微弱,卻帶着一抹內疚和自責,斷斷續續的說:
“你、沒事……就好……我欠了你那麼多……多次,這次終於能還、還給你了。
以後你、和大、大首領……開開心心的……活着,我會很……開心的……”
葉清心心如刀絞,一把握住嬌氏的手大哭:
“我不要你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姐,我爲你做什麼都是開心的!
我不要你用命來還我,我只想跟你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
你忘了嗎,你答應過我幫我照顧嬰孩兒的,我現在又有嬰孩兒了,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幫我照顧嬰孩兒……”
嬌氏臉色蒼白如紙,一雙眸子裏,代表着生命的神采已經快要流失的差不多了,她用盡力氣在脣邊勾起一抹微笑:
“好可惜,我、不能……幫你……照顧嬰孩兒……了……”
說着,她的手從葉清心的手中滑落下來。
“姐姐!”葉清心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將嬌氏緊緊的抱在了懷裏,仰天長嘯: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不要這樣對我,求求你……姐姐,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後要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嗎?
那天你去採野果,在陽光下衝我笑,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那麼淡然那麼開心的時候!
爲什麼會這樣!你明明就要開始嶄新的人生了……爲什麼!”
懷裏的嬌氏,脣角還帶着一抹遺憾的笑意,溫暖的身體卻在慢慢變得冰冷。
葉清心哭的撕心裂肺昏天黑地,心臟好像被一柄鈍刀在切割,不只是痛,而是讓人無法疏解的折磨。
之前她還怪嬌氏,爲了獲得少典的垂青,把自己的好姐妹出賣了!
誰知道她是裝的!
不但自己裝,還偷偷的給伏首領使眼神,讓他配合自己騙少典,讓少典以爲事情有了轉機,她纔好接近。
少典已經中毒,本來就暈頭轉向了,這個時候有人幫他,他自然沒時間多想。
他決心要殺掉葉清心,嬌氏這才藉故發飆,狠狠一巴掌將葉清心打倒在地,讓她躲開那把隨時可以切斷她脖子的銅刀。
然後,她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原來她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伏不是嬌氏叫來的,但是嬌氏知道伏趕來這裏,是爲了讓啓留下少典一條命。
少典的性子她知道,他活下來,對啓和葉清心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在這裏,只有她纔有機會殺掉少典。
親手殺了少典,她也沒必要活下去了。
雖然少典不再喜歡她,對她做了很多冷漠的事情,可嬌氏真的很愛他,這份愛,就算爲他去做祭品也沒有消失過。
……
葉清心已經哭到沒有眼淚了,一雙通紅的眸子乾澀的像是進了一把沙子,比哭不出來更加難受。
嬌氏用自己的命換了她的命,她卻有過懷疑嬌氏出賣自己。
巨大的內疚和自責,讓葉清心處於崩潰的邊緣。
要是再脆弱點,她真的要去跳樓了!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心裏對嬌氏由衷的涌起一抹敬意。
良久,啓輕輕摟住葉清心搖搖欲墜的肩膀,聲線微哽,“心,她已經死了……我們帶她回去吧。”
葉清心狀若癡呆,抱着嬌氏的屍體,喃喃夢囈般嘟囔,“姐姐沒死,我不要她死……”
啓用力抱了抱她,哽咽道,“心,別這樣。”
葉清心緩緩擡起頭來,眼神中透着無盡的茫然:
“啓,你告訴我她沒有死對不對?她是那麼好的一個姐姐,怎麼會死呢?
我穿越來這裏,好容易纔有一個懂我、護着我的姐姐……我不想失去她……
所有人都說,我爲什麼拼了命也要救她,可你們知道嗎,我拼命救她的時候,有啓護着我,有天啓部落的族人幫我,我什麼都不怕。
可她呢,她什麼都沒有,卻也敢拼命的救我……她沒有欠我什麼,是我欠了她、欠了她啊……”
葉清心的喃喃自語,彷彿一柄鋒利的小刀,劃在人們的心口。
這些情真意切的話,感天動地,在場的雄性們,即便見慣了生殺之事,也沒有一個不感動落淚的。
一個個大老爺們想哭又不好意思哭,只好悄悄的摸着臉頰,憋的胸脯上起下浮悶聲流淚。
“心,你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啓眼含熱淚,將小雌性緊緊的摟在懷裏。
葉清心擡起一雙乾澀的眸子,呆呆的看着他,“啓,我沒有姐姐了,哇……”
……
回到天啓部落,人們的情緒還是久久的不能從難過中緩過來。
熱鬧的天啓部落突然變得很沉悶,大家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時擔憂的向神女的土屋看一眼。
葉清心回來就病倒了。
原本懷孕,身體就有些發虛,加上一路的驚險和嬌氏的死,她再也承受不住打擊,在牀上昏昏沉沉病了幾天。
眼睜睜看着最親的人死去,何況這個親人還是爲救自己而死,再堅強的人恐怕也要沉lun一陣子了。
啓忙着抵抗山洪的事情,回來就一頭扎進土屋裏陪着他的小雌性,幫她蓋被子,餵飯,倒水,扶她坐起來發呆……
她不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只是握緊她的手,用手上的溫度默默的支持她。
一天晚上,葉清心從惡夢中驚醒,伸手摸到了牀邊的那隻熟悉的手掌。
燭光下,啓趴在獸皮牀邊沉沉的睡着,身上的葛衣因爲鑄造分流堤壩,早已髒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