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會兒東西,你先回家吧。”
“夏總再見。”
“再見。”
關機,拔電,將重要文件縮進抽屜。
一氣呵成,夏婉婉揉揉酸脹的胳膊,拿起桌上的手機,盯着屏幕上的110。
一個下午她都在思索要不要報警,任憑誰應該都不會相信大明星白洛雪會殺了她夏婉婉的弟弟。
但是夏婉婉還是決定報警,她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再謹慎的罪犯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手指還沒按上通話鍵,一隻雪白的手掌附上了她的手背,手背有些大小不一的傷痕,有些還是新鮮的紅色,有些已經發黑。
夏婉婉嚇了一跳,渾身都跟着顫了一下。
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突然冒出一隻血手,着實恐怖。
“別怕。”聲音清澈動聽,就好像山間的小泉。
夏婉婉焦躁了一下午的心情瞬間緩和了不少。
她擡起頭,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雖然面容精緻,皮膚細膩,但是眼底透出些許的滄桑感還是透露了她的年齡。
身材纖瘦,個子高挑,雖然沒有莫曉韻那麼玲瓏有致,但看上去還是令人賞心悅目。
唯一違和的左臉頰上一道淺淺的疤痕,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在白淨的臉上異常顯眼。
夏婉婉感覺面前的女人也在打量自己,而且她的眼神更加銳利,就像法醫解剖屍體一般,要把夏婉婉例外看個透徹。
夏婉婉先開口,問:“請問你是……?”
女人友好的伸出手,笑着說:“我叫賴傳可,你叫我可可姐就行了。”
夏婉婉和她握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我認識你嗎?”
“我認識你就行了。”賴傳可神祕的說,“現在還不能舉報莫曉韻。”
“爲什麼?”
“你有確切的證據嗎?”
夏婉婉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確實沒有任何證據。
“警察不會因爲你隨便一句話立案,最多把莫曉韻帶回警局隨便問兩句。”賴傳可淡淡道,說話的姿態有些像傅子弦。
“而且你還會打草驚蛇,到時候要抓她的把柄可就更難了。”
夏婉婉默然,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幫我?”
賴傳可看向夏婉婉的目光淡去了幾分親切,多了幾分玩味:“爲了我自己。”
夏婉婉還欲問話,賴傳可就戳住她的腦門,笑着說:“小婉婉不準跟着我哦。”
說完,轉身離去。
腰細腿長,身姿嫋嫋,就算是個背影都令人覺得氣場十足。
夏婉婉雖然疑惑,也沒追上去,走到樓下開車回家了。
到家後,遇見了正打算出門找她的傅子弦。
“你最近怎麼回家都這麼晚?”傅子弦微微皺眉,問。
夏婉婉笑着上前撒嬌,道:“我今天遇見了個很奇怪的人。”
傅子弦擰起的眉頭並未舒展:“誰?男的女的?長什麼樣?多高?你認識嗎?”
夏婉婉挽着他的胳膊回屋,笑着說:“我不認識她,女的,大概一米七。”
夏婉婉照着回憶描述賴傳可:“本來我想打電話舉報莫曉韻吸毒,但是她攔住了我,還告訴我現在不是時候。”
“莫曉韻吸毒?”
“露露告訴我的,她說這件事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
“攔住你的那個女人叫什麼?”
“賴傳可。”夏婉婉笑着說,“很有氣場的女人,就是手上有很多傷疤。”
許久都沒有得到迴應夏婉婉便微仰腦袋看着傅子弦,燈光下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不真切,但是略微僵硬的身體還是讓夏婉婉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怎麼了?”夏婉婉表情擔憂。
傅子弦猛然回神,說:“沒什麼。”
表情淡漠,彷彿剛纔的一切只是夏婉婉的錯覺。
“真的沒事?”夏婉婉收斂了笑容,眉頭鎖着。
“沒事。”傅子弦低頭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笑得溫柔,和平時並無任何區別。
夏婉婉收起心中的疑惑,只當剛纔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個幻覺。
夜裏,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撒在地板上,給黑暗的屋內帶來一點光明。
房間安靜的好像無風的湖水,精緻的大牀上只有夏婉婉一人安眠。
她翻了個身,卻沒有感受到意料中的溫暖,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身邊已經空了,只留下淡淡餘溫
夏婉婉有些疑惑,傅子弦這麼早就開始工作了?
她雙手撐在牀上,微微支起身子。
陽臺依稀可以聽見有人說話,夏婉婉心絃微動,這聲音好像是傅子弦。
她屏住呼吸,靜靜聽着外面的聲音。
雖然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夏婉婉還是清晰地聽見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沒必要爭誰對誰錯。’‘我現在已經結婚了’‘不要打擾我的妻子’之類的話。
陽臺門被推開,微涼的風吹進屋內帶來了些許新鮮的空氣,讓夏婉婉覺得呼吸好受了些。
她問:“你在和誰打電話?”
傅子弦微微一愣,顯然沒料到夏婉婉此時還沒睡。
不過他還是回道:“一個朋友,我把你吵醒了嗎?”
想到他話語中的內容,夏婉婉心裏涌起些許酸楚,她轉過身子,輕聲回道:“沒事。”
傅子弦並未多想,和往常一樣揉住夏
婉婉。
沒多久耳邊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但夏婉婉卻是睡不着了。
這是傅子弦第一次對她說謊,夏婉婉驀地想到了他之前提過的初戀女友。
之前無論夏婉婉問什麼,傅子弦要麼如實回答,要麼直截了當的告訴她‘現在還不能說’,從來不會刻意隱瞞欺騙。
想到他的隱瞞是因爲一個女人夏婉婉內心的不安就像海水似的將她淹沒。
她不能再承受一次失敗的婚姻,被摯愛之人背叛的痛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而且她對傅子弦的愛是當初對傅徽然的千百倍,如果被傅子弦背叛……
夏婉婉不敢深想。
第二天,夏婉婉比平時提前了半個小時出門。
她先去了祁白家,敲開房門,逮住一臉迷糊的祁白,問:“傅子弦除了我還有沒有其他女人?”
祁白還沒睡清醒,夏婉婉的聲音到了他的腦中就變成了一團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