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真的是一張臉嗎
或者說
真的是一張人類的臉嗎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屬於人類的五官清晰可見，然而，在五官上面，卻密密麻麻的佈滿了一層黑色的鱗片
不錯
就是鱗片
彷彿魚鱗一般，一排排，一列列，鑲嵌在暗夜鬼王的皮膚之上，只不過，那些鱗片乃是詭異的漆黑之色。倒像是黑鱗蜥蟒身上那些巨大鱗片的縮小版
驚呆了
蕭戰一瞬間就被驚呆了，對於暗夜鬼王的真實身份，真實模樣。他之前有過很多的猜測，卻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結果
怪不得
暗夜鬼王一直戴着般若面具，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
原來
他的真面目居然如此的與衆不同，猶如怪物一般，如果在大庭廣衆之下摘下面具。估計能把普通人給嚇個半死
“怎麼”
“很意外嗎”
迎上蕭戰驚訝的目光，暗夜鬼王沉聲說道：“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呵呵”
“放眼整個大夏國，除了皇主陛下以外，你是第二個見到我真面目的人”
第二個
也就是說，在此之前，只有帝淵一人，看到過暗夜鬼王的這張臉
“所以”
蕭戰驚訝之餘，心頭微動，十分敏銳的抓到了暗夜鬼王言語之中的漏洞，問道：“在大夏國之外，還有別的人，見過你的真面目，對嗎”
聞言
暗夜鬼王臉色猛地一沉，眉宇之間有怒意升騰，似乎蕭戰的話，讓他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冷哼道：“當然”
“還有那些把我變成現在這個狗樣子的王八蛋”
變
蕭戰皺眉道：“你是說，這並不是你的本來面目”
這讓蕭戰不由得更加驚訝
難不成
這世上有什麼祕術。能把活生生的正常人，變成半人半妖的怪物
幾乎是下意識的，蕭戰想到了藍色皮膚、藍色瞳孔、甚至藍色血液的霍玲瓏，心說：暗夜鬼王該不會也是中了什麼劇毒而留下的後遺症吧
暗夜鬼王反問道：“你覺得，什麼樣的爹孃，能生出我這樣的孩子”
是啊
正常的人，絕對生不出來
除非
一個人，和一個
靠
聯想到那樣的畫面，蕭戰禁不住打了個冷戰。渾身的雞皮疙瘩都他孃的冒出來了
“是誰”
拋開那些不着邊際的雜念，蕭戰問道：“是什麼人，把你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我可以告訴你”
暗夜鬼王說道：“前提是，放我離開”
現在
雖然蕭戰和暗夜鬼王同樣都是身負重傷，幾乎沒有什麼戰鬥力，但是，蕭戰畢竟是個貨真價實的明境強者，真要鬥個你死我活，僅憑剛纔的那一拳對轟。他就自認不是蕭戰的對手
所以
他想拿自己的祕密，換一條活路
“放了你”
蕭戰冷道：“你的仇人，對我來說有什麼價值嗎”
說白了
蕭戰只是出於好奇而已，至於究竟是誰把暗夜鬼王折磨成這個鬼樣子，其實和蕭戰並無關係，暗夜鬼王想借此活命。對蕭戰來說顯然不划算
暗夜鬼王目不斜視的盯着蕭戰，語氣堅定的說道：“當然有”
“而且”
“對你來說價值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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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僅是我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是我們共同的仇人”
聞言
蕭戰不由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要說蕭戰的仇人，泉城三大家族也好，京城的蕭家和林家也罷，都已經被蕭戰給親手消滅掉了，而真正的幕後黑手帝淵。此時，正在外面和蘇沐秋死戰
除此以外
蕭戰還有什麼仇人
而且
是和暗夜鬼王共同的仇人
突然
蕭戰心頭猛地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冷道：“你說的是”
“懸王殿”
關於夜媽媽的身份和下落，就連帝淵都一無所知，蕭戰不信暗夜鬼王會知道。那麼，暗夜鬼王的仇人如果和蕭戰有關，只能是因爲蕭戰的父親蕭破軍了
去南疆之前
蕭戰第一次入皇城的時候，帝淵曾經親口說過，當年蕭戰和苗媽媽在泉城遭人陷害，父親蕭破軍趕去營救，半路遇到蕭老太太一派的襲殺，最後是被懸王殿的人給救走了
或者說
是被懸王殿的人給劫走了
至於
懸王殿的人帶走蕭破軍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蕭破軍落在他們手裏，究竟是福是禍，現在是死是活
這些
蕭戰都不得而知
“聰明”
暗夜鬼王點頭道：“就是懸王殿”
“現在”
“你覺得，我接下來的話。可以換我一條命嗎”
看了眼暗夜鬼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蕭戰心底突然有種濃濃的擔憂之意，如果暗夜鬼王現在這種半人半妖的狀態，真是拜懸王殿所賜，那麼，父親蕭破軍落在懸王殿的手裏。又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該不會
“說吧”
一念及此，蕭戰沒有猶豫
一來
暗夜鬼王已經被蘇沐秋斬斷一臂，以他圓滿境的實力，即使活着，以後也對蕭戰構不成什麼威脅，只要能闖過今天這一關，蕭戰真想殺他，有的是機會
二來
蕭戰此時的身體狀況近乎油盡燈枯，沒有必要和暗夜鬼王拼死一戰
三來
蘇沐秋和帝淵之戰，勝負難料，和誅殺暗夜鬼王比起來，蕭戰更加擔心的，乃是蘇沐秋的安危
“長話短說”
蕭戰提醒道，頭頂之上轟響不斷，也不知道蘇沐秋怎麼樣了
“好”
暗夜鬼王暗暗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姓霍”
“單名一個梟字”
“霍梟”
“這纔是我的真實姓名”
“霍莽”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當年”
“我忤逆父王之意，逃出十萬大山，離開了南疆蠻族，輾轉各國，一心修行，只求有朝一日，能夠踏入傳說中的明境之列，衣錦還鄉，奪取王位”
“爲此”
“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次進入懸王殿的機會，當時，我非常高興，因爲懸王殿中有很多明境強者，據傳言，他們掌握着晉入明境的絕祕方法，只要能夠得到他們的協助，成功的概率將會大大提高”
“然而”
“當我進入懸王殿以後，才發現我錯了”
“大錯特錯”
“錯的離譜”
“那根本不是一個機會，而是一場噩夢，讓人生不如死的噩夢”
提起懸王殿
即便是暗夜鬼王這樣的人物，那深邃而陰森的雙眸之中，也禁不住透射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恐懼之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