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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3章 定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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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當徐景行一步一臺階的爬上山頂,來到山頂之後的徽崖時,總算髮現了一個對他有好處的景點,那就是那塊突出懸崖一丈左右的大石頭,也叫定心石。

    這塊大石頭也就一腳寬,長三米左右,完全探出懸崖,在末端有一個石頭雕的香龕,據說王屋山的道士們往裏面添香的時候都是不帶任何措施的,當然,那得有一定功夫且心性極佳的道士才能完成的任務。

    如果是普通人,別說站在那塊定心石上添香了,只是站在那懸崖邊上都腿軟,因爲這懸崖是真正的懸崖,下邊是空曠的深谷,足有數百米深,摔下去絕無僥倖,舉目遠望,更是綿延的羣山,有一種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張開雙臂去擁抱它們的衝動。

    不客氣的說,很多普通人站在懸崖邊上就會有一種往下跳的衝動,不是他們想不開,而是這綿延的山脈和空曠的山谷的物性夾雜在一起,會形成一種奇特的立場,就像一個天然的物性旋渦,會自然而然的吸引那些本相不夠堅定的人。

    當然,只要意志力足夠,有一定的警覺性,基本上就不會被吸進去,畢竟,這旋渦是物性旋渦,只對人的本相有吸引力,而本相併不能直接帶動人的身體,所以只要意識清醒有預警心,就不會有危險。

    但是,對修行者而言,可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普通人的本相沒有覺醒,很弱小但也深藏於肉身之中,不用太擔心這種物性旋渦。

    可修行者站在這裏的感受卻跟普通人截然相反,因爲修行者的本相更強,更活躍,對外來作用力的感受更強烈,當這種物性旋渦作用在修行者身上時,真有一種身不由己的往前傾倒的感覺,在本相的撕扯下,就連徐景行都有點喫力。

    他根本沒往定心石上站,只是站在了懸崖邊而已,可就算如此,已經有點不受控制的跡象,他的本相像是被十二級大風猛刮一樣在他的體內飄搖不定如同風中火燭。

    當本相自顧不暇的時候,連帶着他的六識也受到了劇烈的衝擊,就跟普通人站在猛烈的暴風雨中一個感受,渾然不知身在何處,差一點就挪動腳步了。

    而在他那個位置上,往前走一步,就會掉落懸崖,就算是他也沒有生還的可能,因爲這懸崖是負角度的懸崖,掉下去,連可以借力樹木山石都沒有,只會從懸崖頂端直直的拍在崖底的石頭坑裏。

    好在他的定力確實很強,身體素質更是強悍,對身體的掌控力也是超人一等的,在他即將邁步的時候,硬生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憑藉着如意手套的助力,在可怕的物性旋渦中死死的掌控着僅存的一絲清醒。

    這一絲清醒可不是思維上的清醒,而是指本相與肉身的那一絲聯繫。說的具體點,就是他那幾乎要被完全撕扯成碎片的六識。

    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狀態,一旦他那一絲僅存的六識也被劇烈的物性旋渦撕扯成碎片,那個時候就算他不會摔下懸崖,本身也會受到莫大的傷害,搞不好這輩子就成廢人了。

    然而此時此刻的他卻非常享受這種感覺,甚至想要大喊一聲“讓暴風雨來的風猛烈些吧”的衝動,這種在生與死的邊緣進行試探的感覺,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刺激。

    當他適應了這種劇烈的撕扯之後,甚至有一種上癮的感覺。

    當然,最關鍵的是,這對他的修行有好處。

    事先沒有人跟他講過這一點,來之前他也沒想到這一點,但是,當他站在這裏以後,當他感受到面前兇險至極的物性旋渦之後,當他在旋渦的撕扯下留下一絲清醒的六識之後,他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爲什麼呂洞賓會把這塊石頭命名爲“定心石”,並且留下“人心安定,方立此石”這麼一句話。

    這句話既是說給普通人聽得,也是說給修行者聽的。

    在普通人眼裏,就是字面意思,只有心志堅定之人才有資格立在這塊石頭上,就像那些個玩極限運動的傢伙們,無一不是心志堅定膽氣過人的普通人。

    但在修行者眼裏,這卻是一句告誡之語,更是修行心得。

    告誡後來的修行者在本相足夠堅定之前千萬不要踏足此石,不然有死無生;而修行心得正是徐景行此時此刻的感受,呂洞賓通過這句話告訴後來的修行者,這裏是鍛鍊本相的好地方。

    這兩層意思,從“定心石”這三個字上就能琢磨出味道來。

    定心,何爲心?

    道家曰真我,佛家曰本我

    ,徐景行曰本相,三者皆爲“心”也。

    所以從呂洞賓的角度來判斷,徐景行現如今的實力遠沒到“定心”的境界,還沒資格踏上那塊定心石。可能,現如今這個年代裏,也就小和尚到了那個境界。

    只是小和尚肯定不敢往定心石上站,小和尚的本相雖強,可肉身卻只有菜雞水平,能抵抗得住物性旋渦的撕扯,卻扛不住懸崖邊上的山風,一陣山風吹來,小和尚就直接飛下去了,跟徐景行恰好相反。

    不過吧,徐景行覺得他距離呂洞賓說的“定心”境界也不算太遠,畢竟完全沒有防備的他都能抗住這種突如其來的劇烈撕扯,一旦他有了防備基本上就沒什麼危險了,剩下的就是在鍛鍊自己本相,嗯,用呂洞賓的說法來講是“煉心”。

    不管是煉心也好,磨練本相也好,其實都那麼一回事兒。

    只是徐景行現在的境界正好能適應定心石的磨練,像林小雅或者蔡小芷那個境界的人來了會非常危險,而小和尚來了又起不到磨練的作用,只有徐景行這種修行有所成就但還沒到“定心”境界的人才最合適。

    不客氣的說,這定心石就是爲此時此刻的徐景行準備的。

    有這樣的機緣,當然不能放過。

    徐景行就那麼揹着雙手雙目微閉的臨崖而立,在呼啦啦的山風中紋絲不動,像是一棵紮根于山崖中的松樹,有一股子臨淵峙嶽的氣質,以至於那些爬到山頂的遊客連說話聲都放輕了許多,更不敢打擾他,甚至有幾個小姑娘悄悄的拿出手機對着他拍了很多照片。

    也有人想跟他搭話,只是他哪裏顧得上跟這些人交談,全部心思都用在了應付面前那撕扯力驚人的物性旋渦上,根本沒辦法分神跟這些路人交談,能分出一點心思保持警覺已經是他修爲高深的結果。

    於是,他身邊的人一撥撥的來,一撥撥的走,從早上到中午再到晚上,直至空無一人。

    到了晚上,沒有其他人的干擾,整座王屋山似乎也安靜了許多,可他面前的物性旋渦反而更強勁了,撕扯力更是在凌晨時分達到頂峯。

    也就是他白天已經適應了一整天,不然的話,他還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當太陽從東邊慢慢升起的時候,站了整整一天的他不但不困,反而有一種精神煥發的感覺,就如同剛剛喫下一鍋熱氣騰騰的大補羊肉,從裏到外都暖騰騰的,連靈氣都活躍了好幾分。

    在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認爲自己就是王屋山的一部分,他由內而外的一切都隨着王屋山一起在朝陽升起的時候開始升騰,那種如同地龍翻身一般的宏偉龐大的氣勢讓他感覺自己是那麼的高大,那一刻,他似乎變成了王屋山,似乎變成了一個屹立於黃河岸邊的巨人。

    但是,他又非常清醒,並且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弱小和微渺。

    在王屋山前,在天空與大地之間,在日月星辰的照耀之下,他微渺到微不可見。

    那種極大與極小之間的差距簡直令人絕望。

    然而,與此同時帶來的特殊體驗卻又讓他上癮。

    於是,他繼續一動不動的跟面前的物性旋渦做鬥爭,同時分出一絲心神來感悟種種神奇而特殊的體驗,這種難得的機緣可不常見,錯過了,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了。

    所以在外人眼裏,他就徹底變成了一座雕塑。

    從日出到日落,在從日落到日出。

    這一站就是整整三天時間,直到第四天的早晨,他終於睜開了眼睛。

    此時此刻的他似乎跟之前沒有什麼不同,但那種由外而外的昇華卻是真實存在的,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他自己清楚自己的狀況。

    雖然,此時此刻的他渾身上下難受的要死,但卻有一種頭然而生的喜悅感充斥着他的內心。

    這時,有人在他身後輕聲問:“大哥,你沒事兒吧?”

    他扭頭一看,是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語氣怯怯的,眼神很是複雜,有驚訝有膽怯有小心還有好奇和些許的興奮,還有一些其他的神色。他看到這雙眼睛愣了一下,心裏還有點嘀咕,原來眼睛真的可以同時映射這麼多種表情。

    不過他咳嗽一聲,搖搖頭:“沒事兒,”說完轉身就走,速度快飛。

    再不快點,他都要尿了。

    咳咳,一點也不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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