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這一耳光下去,彭錦淮清醒了,不是他的耳光能提神,而是因爲他這一耳光用的是個脆勁兒,打的響,也打的疼,唯獨傷不了人,用的是甩鞭花一樣的巧勁兒。
會甩鞭花的人,輕輕一抖鞭子就能打出一個響亮的鞭花,可不會甩的人,就是把胳膊甩斷都甩不響。
當然,這個勁兒很簡單,也很初級,在傳統武術中是最基本的發力技巧,各個流派中都有專門的訓練技巧。他不但跟着朱金亮學過,貌似小時候也學過,因爲按照朱金亮的說法,說他身上本身就有功夫,應該是通臂拳一類的拳法,這樣的拳法最擅長使用這種巧勁兒了,所以他用的爐火純青,一巴掌抽過去,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彭錦淮的臉上出現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兒,但彭錦淮本人的腦袋卻晃都沒晃,不知道的還以爲彭錦淮的脖子多堅挺呢,事實上是他這一巴掌的勁兒很淺,就像蜻蜓點水一樣抽到彭錦淮
的麪皮上,入肉不足半寸。
這樣的巴掌傷不了人,但卻很疼,打在臉上就像用鞭子抽的一樣,會給人以一種針刺一般尖銳的刺痛感。
正是這種刺痛感,讓彭錦淮從暈暈乎乎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了。
回過神來的彭錦淮定睛一看,立刻慌了,掙扎兩下後強作鎮定的問:“你,你想做什麼”
“我說了,我是來要債的,”他的語氣還跟之前一樣平靜,但在此時卻帶着一股不容拒絕的強硬,“現在,告訴我,你打算怎麼還我這個債。”
彭錦淮嚥了一口口水低聲道:“老弟,我跟你我怨無仇,我也是受人所託,不得不爲”這語氣裏已經帶了點哀求的味道,畢竟他現在這個架勢實在有點嚇人,雖然表情很淡定,可肩膀上的血洞還在汩汩額的往外淌血,這個畫面可比彭錦淮塑造的那個形象可怕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個沒
有痛覺的機器人呢。
他倒是不清楚他現在的形象有多嚇人,但見彭錦淮慫了,哪有不趁熱打鐵的道理,冷冷的問:“誰”
“李,李同和,”彭錦淮用極低的聲音回答道。
“哦,是他啊,那麼殺我也是他的主意”他淡淡的反問。
彭錦淮抖了一抖,咬着牙“嗯”了一聲。“你確定”他當然不信,李同和讓彭錦淮給他搗亂可以理解,但讓彭錦淮殺他,那真沒必要,應該是彭錦淮自己臨時起意,不過很顯然,彭錦淮決定把這個屎盆子扣在李同和的腦袋上,這種人纔不會跟李
同和講什麼信譽什麼交情呢。
但他還是問了一句,就是想看看彭錦淮怎麼回答。
不出預料,彭錦淮再次點頭,“就是他。”
“很好,我會找李同和算賬的,但是咱們舊賬未清,又結新債,”他說到這裏,指了指自己的左肩,“這筆債,你打算怎麼還”
彭錦淮瞄了眼前的血洞一眼,使勁兒嚥了一口口水,試探着問:“我,我有錢”
“我像個缺錢的人”他不等彭錦淮說完,冷冷的反問到。
彭錦淮急忙低頭,“那你說個章程。”
“呵呵,要我說個章程那你也照着自己的左肩來一槍,你有那個膽量,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以後在不找你麻煩,你敢嗎”
彭錦淮張了張嘴,頹然低下頭,“你還是換個辦法吧,這,這死人的。”“你他麼的也知道會死人”聽到彭錦淮的話,他心裏的怒火再次升騰而起,抓着彭錦淮就往牆上撞,撞的牆壁碰碰作響,幾下之後,便把彭錦淮撞的昏迷過去,至於頭破血流什麼的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
見彭錦淮昏迷過去,他一鬆手,將死狗一樣的彭錦淮扔在地上,轉身來到一羣小混混面前。
一羣小混混看到他走過來,下意識的後退好幾步,好像看到了什麼喫人的猛獸一般。
他沒有理會那些小混混,而是直接走到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小青年面前,伸手把小青年手裏的手機拿過來,手機還在兢兢業業的錄像,將所有的畫面全都錄了進來。看了看錄下來的畫面,他搖搖頭,這畫面或許有用,但用處不大,沒有把彭錦淮開槍的畫面錄下來,就算交給警方也沒辦法當證據,甚至有可能對他不利,畢竟他在這裏除了正當防衛意外還對彭錦淮施加
了二次傷害,雖然算不得什麼很大的罪名,但半個月的拘留和一些罰款是免不了的。
不過這東西最起碼能夠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他被槍指着腦袋的時候,彭錦淮這個當老闆是在現場的,也能當成很重要的佐證。
可是這東西留在他手裏,比交給警方要好用的多了,留在他手裏,彭錦淮就多了一點顧忌;如果交給警方,反而會讓彭錦淮破罐破摔或者針對警方的調查作出有針對性的應對措施。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想過報警,直接把手機往兜裏一揣,“這手機,我沒收了,記得找你們彭哥要錢買新的,”說完又回到彭錦淮身邊,擡腳在彭錦淮腰眼上踢了一腳,“別裝了,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彭錦淮急忙爬起來,“你問。”
“你確定你剛纔的回答不是故意給李同和扣帽子”
“絕對沒有,我做的一切都是李同和指示的,他說等我把這事兒辦成以後給我一百萬,”彭錦淮急忙回答。
“很好,給李同和打電話,把他騙過來。”
“騙”
“不願意”
彭錦淮急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這裏不太合適談事情,要不,換個地方我在隔壁的新華路上還有一家ktv。”“難怪你能得到郭天福的賞識,原來這麼有眼色,”他淡淡的說了一句,眼睛的餘光卻一直關注着彭錦淮的反應。而且他確實有收穫,在他提到郭天福的時候,彭錦淮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放佛聽到了死
神的名字一般。彭錦淮的反應,讓他意識到郭天福是一個更加可怕更加難對付的老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