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擁着她纏綿的說着未來,一邊卻又可以和別的女人在牀上糾纏不休?
如果不是她勉強撐着自尊,說出那些倔強違心的話,她怕她當場就會支撐不住。她怕她自己的腳會突然之間不聽使喚,就讓她在衆目睽睽之下,跌倒在地。
咖啡館的大廳裏面,那麼多的人看着,她該怎麼辦,讓別人看笑話嗎?
從小就生活在別人看笑話的生活裏面,蘇瑾夏努力了這麼久,只是爲了讓自己活得更加有尊嚴。
她做到了,她爲了一個背叛自己的男人,把沈梁澄狠狠踩在腳下的自尊,硬生生的抓了回來。
不愛宋時與嗎?當宋時與是棋子嗎?天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心會有多痛,有多麼的難受。
天知道,這樣的話,她到底要蓄力多久,才能開口。
蘇瑾夏哭着,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的滴落。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裏面看到這一幕,急切的用英文問她有沒有事兒。蘇瑾夏痛哭着,喉頭梗着的傷悲讓她一句話甚至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她只是痛苦的搖頭,司機問了她去哪兒,蘇瑾夏也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去哪兒。
去哪兒呢?
她可以去哪兒呢?
宋時與……宋時與終究也……
一時之間,她還有哪兒可以去呢?
世界之大,忽然之間,就沒了她的容身之處了。
低頭,手上那張已經被蘇瑾夏捏的鄒巴巴的照片,異樣的刺眼。
是,她沒拿支票沒拿離婚證,卻拿走了一張宋時與和沈梁澄纏綿牀榻的照片。
蘇瑾夏看一眼照片,淚水就止不住的流淌。
“小姐、尼……尼……憋,苦。”出租車司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操着一口十分結巴的中文安慰蘇瑾夏。
蘇瑾夏聽出來他說別哭,可是她卻忍不了。
原本,她的生活,在地獄,是宋時與,是他帶她走出那樣生活。他給了她一個家,一個她以爲是屬於她自己的家。給了她開始新生活的信心,給了她人生美好的一個開始。就在她以爲這一切都那麼美好的時候,然而事實卻將她直接打入了地獄。
蘇瑾夏不敢去想過去的日子裏面,宋時與帶給她多少快樂,是他幫她重新燃起了信心,可也是他,將她從此,丟入泥沼。
蘇瑾夏悲痛欲絕,離婚,哪怕這婚姻真的是契約關係。可是爲什麼,連辦理離婚都不通知她一聲。是,以宋時與的權勢,不用通知她,也同樣可以辦理離婚手續。
可是,這大半年的感情,難道,真的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情可言嗎?
難道,她蘇瑾夏付出的真心,就真的那麼下賤,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嗎?
難怪,當初領了結婚證,宋時與要替她保管,原來,就爲着這一天呢?她蘇瑾夏,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沒見過紅塵浮華,沒見識過紙醉金迷。所以,宋時與帶她去一趟法國,去一趟馬爾代夫,陪她喫喫喝喝,陪她渡過失去外婆的傷痛,她就以爲,他是真的愛她了。
現在看來,多麼的可笑啊,這一切都多麼的可笑啊,因爲她蘇瑾夏,就是個傻瓜,是個笨蛋啊。在宋時與眼中,也不過是可以被玩的團團轉的可憐蟲而已啊。
原來,她以爲自己得到的一切,卻是,一場笑話啊。真是可悲,可嘆啊,她蘇瑾夏,付出的真心,不過是她的自作多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