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悅的聲音很大，立即吸引了整個大廳客人的注意。
所有人順着她指向的位置，便看到一身校服的方羽。
不少客人之前就注意到與在場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方羽了。
這人是小偷？還真有可能！
否則無法解釋，這麼高層次的酒會，怎麼會出現一個身穿校服的中學生。
方羽聽到蔣悅的聲音，轉過身來。
“是方先生！？”姬如眉臉色微變，立即走上前去。
蔣悅看着方羽，眼中滿是戲謔。
被姬家大小姐親手抓住，這下看你怎麼死！
姬家是江南頂級豪門之一，方羽在這裏做小偷被抓到，就算是唐家也沒法保住他！
“方先生，您來了。”姬如眉微微屈身，給方羽行了個禮。
算上那天遇到白戰，方羽已經救了她兩次性命了，加上姬東山的性命，已是三次。
姬家欠方羽的恩情，可謂是難以還清。
所以，方羽對於姬家來說，是貴客中的貴客，身份地位比任何人都要高。
可如今，方羽居然被人當做是小偷？
姬如眉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周圍那些準備看好戲的人，見到姬如眉給方羽行禮，都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姬如眉可是姬家大小姐啊，身份何等尊貴？
大廳裏的任何人見到姬如眉，都得恭恭敬敬，可姬如眉竟然對那個穿着校服的學生行禮？
這人到底是誰？
後方的蔣振龍，看到這一幕，臉色變了。
看到姬如眉對方羽的恭敬態度，他就知道，他恐怕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
而蔣悅此時還有點懵圈，大聲提醒道：“姬小姐，這人是個小偷啊……”
蔣振龍想要捂住蔣悅的嘴，卻沒來得及，臉色慘白。
這下完蛋了！
果然，聽到蔣悅的聲音，姬如眉轉過身來，俏臉生寒。
“你們是誰？”
蔣振龍往前一步，擠出笑容，顫聲說道：“姬小姐，我，我是蔣振龍，是環本集團宣傳部的主管……”
環本集團，正是姬家旗下的企業。
“區區一個主管，怎麼能拿到酒會的邀請函？”姬如眉秀眉緊蹙，冷聲問道。
“是，是……”蔣振龍快哭出來了。
“姬小姐，是我給了他一張邀請函……讓他過來參加酒會的。”這時候，一名中年男人臉色鐵青，走了出來。
他是環本集團宣傳部部長，趙剛。
一般來說，姬家每舉辦一次聚會，都會給集團部長級以上的高管發放兩張邀請函。
蔣振龍是趙剛的得力手下。因此，每次多出來的邀請函，趙剛都會給蔣振龍，讓他過來見見世面。
可沒想，今晚蔣振龍竟然闖了這麼大一個禍！
“趙部長，你隨意把邀請函送給下屬就算了，可你既然把人帶來了，你就得管好！方先生是我們姬家的貴客，他們居然敢污衊方先生是小偷？作何居心！？”姬如眉冷聲質問道。
蔣振龍渾身都在發抖。
而一旁的蔣悅和許曉娜，也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蔣悅睜大眼睛，看着一旁雲淡風輕的方羽，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怎麼會認識姬如眉！？而且還被姬如眉稱爲貴客！？
“姬，姬小姐……我之前不知道方，方先生是您的貴客……請您大人有大量……”蔣振龍顫聲說道。
姬如眉面無表情，說道：“立即給方先生道歉！”
蔣振龍面色一喜，以爲事情還有轉機，立即給方羽鞠躬，連聲說道：“對不起，方先生，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原諒我們……”
見方羽毫無反應，蔣振龍又把愣在一旁的蔣悅和許曉娜拉過來，按着她們的背一起給方羽鞠躬道歉。
蔣悅臉色蒼白，咬着牙，不肯彎腰。
要她給方羽道歉，比死還難受！
“你在幹什麼？趕緊給方先生道歉！”蔣振龍怒道。
“我，我纔不要……”蔣悅正要說話。
“啪！”
蔣振龍直接一巴掌扇在蔣悅的臉上。
“立即給我道歉！”蔣振龍雙眼通紅，瞪着蔣悅。
蔣悅捂着臉，眼淚往下流，看向鄭鵬，大聲說道：“鄭大少，你幫幫我，如果你幫我，今晚我願意陪你……”
鄭鵬沒想到蔣悅會突然這樣說，臉色大變。
這不是想把火引到他身上麼？
“我幫你？我幫你媽！臭婊子！你還真以爲你有多值錢呢？我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得罪了姬小姐的貴客，就趕緊給人家道歉！”鄭鵬也不顧形象了，破口大罵。
他可不能讓姬如眉認爲他跟蔣振龍這幫人是一夥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蔣悅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竟會有這樣的一天。
丟臉到極致，尊嚴被踐踏到地底深處。
“趕緊給我道歉！”
蔣振龍再次按下蔣悅的背，給方羽鞠躬道歉。
“方先生，是我們冒犯您了，對不起，請您原諒我們……”
整個大廳，都回響着蔣振龍三人的道歉聲。
圍觀的人中，不少人面露同情，但更多人眼中滿是戲謔和譏諷。
不是這個階層的人，想要強行擠進來，就是這樣的下場。
這三個人，在他們這些人面前，就是小丑罷了。
“行了，讓他們走吧，太吵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方羽，開口道。
姬如眉做了個手勢，蔣振龍立即停下動作。
“從此刻起，你已被環本集團正式開除，明天不用再去上班。”姬如眉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句話說得很輕，但每一個字都擊在了蔣振龍的心臟上！
他被開除了！
他在環本集團勤勤懇懇工作了將近十年，又靠着走關係，才爬到主管這個油水不少的職位。
可現在，他被開除了！他將近十年的努力化爲烏有！
他還欠着上百萬的房貸和車貸，要如何應對？
蔣振龍只覺眼前發黑，差點暈厥過去。
“趙部長，你也有責任，停職一個月，回去好好反省！”姬如眉又說道。
“是。”趙剛臉色鐵青，答道。
此時的他，恨不得把蔣振龍掐死！
“把他們帶走。”姬如眉又吩咐大廳四周的安保人員，將失魂落魄的蔣振龍三人帶走。
……
蔣振龍三人灰溜溜地走出姬家大門。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一片沉默。
走到車前，看着這輛貸款五十萬元買來的寶馬，蔣振龍心裏再次崩潰了。
今夜過後，他什麼都沒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而是蔣悅和許曉娜！
“啪！”
蔣振龍又給了蔣悅一巴掌。
蔣悅捂着火辣辣發疼的臉，眼神空洞。
“蔣叔叔，不要再打悅悅了，又不關她的事……”許曉娜在一旁阻止道。
蔣振龍看着許曉娜，雙眼通紅。
“如果不是你們說方羽只是一個窮屌絲，說他溜進姬家想偷東西……今晚什麼事也不會有！你們害得我一無所有！我就是把蔣悅打死，也無法挽回今天的損失！”蔣振龍嘶啞着說道。
見到蔣振龍歇斯底里的模樣，許曉娜臉色蒼白，不敢再說話。
“砰！”
蔣振龍打開車門，坐進車裏，用力地揉着太陽穴。
他得想辦法，他必須得想辦法挽回。
想到姬如眉對方羽的恭敬態度，蔣振龍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一切的癥結都在方羽，如果方羽願意開口，一切都能夠挽回。
此時許曉娜正扶着蔣悅坐進車內。
“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蔣振龍轉過頭，說道。
……
姬家。
在蔣振龍三人被趕走後，酒會繼續進行。
不過大部分客人口中談論的內容，都變成了方羽。
這位穿着校服的學生到底是誰？
爲什麼姬如眉對他的態度如此恭敬？
難道他是某個大家族的子弟？可他看着很面生，而且身上的氣質也不太像是大家族出來的。
無論他的身份如何，既然他能讓姬如眉如此恭敬地對待，那麼他就是不可得罪的對象。
“方先生，符大師應該已經打完牌休息了，我現在帶您上去與他會面。”姬如眉說道。
“好。”
方羽跟着姬如眉上樓，走在身後的他，能夠欣賞到姬如眉曼妙的身姿。
每次見到姬如眉的容顏，他總會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女人。
一樣的國色天香，一樣的風華絕代。
不同的是，那個女人修煉天賦相當妖孽，只用了兩百年不到的時間，就突破到了分神期，成爲了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
如果再給那個女人五百年的時間，她很有可能飛昇成仙。
只可惜，在後來的一次修仙界門派大戰裏，那個女人爲了守護門派，身死道消。
方羽爲了紀念她，在天際山頂給她立了個墓碑。
不過方羽也很多年沒去祭拜了，墓碑大概早就磨損消失了吧。
思緒之間，姬如眉帶着方羽來到二樓一個房間。
房間裏的沙發上坐着一名穿着灰袍的老人，姬東山正在一旁與他交流。
“方先生，這位就是符大師。”姬如眉給方羽介紹道。
方羽點了點頭，坐在了另外一邊的沙發上。
眼前這位符大師有着煉氣期十一層的修爲，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只不過他的神色中，滿是輕蔑。
“符大師，這位就是想要跟你買情報的方羽先生。”姬如眉對符大師說道。
“區區一個先天五段的小子，買情報有何用？”符大師面色倨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