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攻打凌靈城
“嗚嗚……”
深夜，嗡鳴的戰爭號角，便響徹了整個九江城，段威虎率領三十萬本部人馬，於九江江邊集結。
黑壓壓的將士，站滿了江邊一大片區域，被夜色籠罩着，在一根根高舉的火把照耀下，映的九江江水之內，影影綽綽。
段威虎身披漆黑如墨，滲透寒光的虎頭戰鎧，一人一騎，立於大軍前方，彷彿融於黑暗當中的軍神。
一艘艘戰船，也已經準備就緒。
但是，段威虎依舊沒有下達渡江的命令。
因爲他在等，等天獅王的二十萬援軍！
白天的時候，他與天獅王就已經商量好，夜襲凌靈城。
“將軍，天獅王的二十萬援軍到了，只是……不出所料，正是老弱病殘的弱旅！”
凌宇手持燃燒的火把，快速架馬而來，將打探到的消息，傳入段威虎的耳中。
“老弱病殘！天獅王這個老匹夫！”
聽到這個消息段威虎身軀猛的一震，胸口一震氣悶，臉色有些漲紅。
這個天獅王，竟然真的如同凌宇所言，派來了二十萬老弱殘兵！
“將軍，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不知該不該告訴你！”
凌宇沉吟說道。
“說！”
段威虎只說了一個字。
“天獅王還並未出兵，而且，九江城四方城門，盡皆緊閉，我懷疑他們，不會去進攻京山城，並且就算我們撤軍，也不會放我們進城！”
“什麼。”
聽到凌宇的話，段威虎身軀一震，險些栽倒馬下，他用力的咬了咬牙：“不，不會的，天獅王定會如約出兵！”
“將軍，何時渡江？”
就在這時，一名將士，快速奔馳而來，大聲請命道。
“傳我將令，立刻渡江！”
段威虎猛地攥了攥拳頭，最下達了渡江的命令。
“是，將軍！”
隨着渡江的命令下達，彙集在一起的五十萬兵馬，立刻開始了浩浩蕩蕩的渡江。
而凌宇，只是靜靜陪同段威虎站在原地，藉着昏暗的火把，眺望遠方看不到盡頭的漆黑。
凌宇一句話也沒有說。
因爲這個時候，什麼事情，都已經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已經明白了，徹底的明白天獅王要幹什麼了。
天獅王用二十萬老弱病殘，將段威虎大軍騙出城，而自己，卻緊閉城門，將段威虎大軍，完全扔在了荒野之上。
至於商定好的出兵京山城……
那不過就是一個騙局，針對段威虎的騙局罷了！
現在的威虎軍，已經沒有了選擇，只有趁着夜色，夜襲凌靈城，若是僥倖，在京山城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拿下凌靈城，還有一線生機。
否則，必全軍覆沒無疑！
至於不出兵……
那在這曠野之地，敵軍隨時可能前來，死的只會更快！
“天獅王會出兵的！就算他不管我，也不會放任五十萬兵馬全軍覆沒的，帝國也不會允許的！”
段威虎的口中，喃喃自語。
“恩，相信他會出兵的！”
凌宇點了點頭，說着違逆本心的話，他不想，讓段威虎的最後一個希望破滅掉！
五十萬大軍，或許在段威虎的眼中，是人命。
但是恐怕，在大皇子等人的眼中，只是隨手可以拋棄的棋子、螻蟻！
“架！”
段威虎猛然一甩馬鞭，打馬直奔一條大船，凌宇緊隨其後。
滾滾的九江之水i，載着五十萬兵馬，渡江而過。
當船隻，即將抵達岸邊的那一刻，段威虎猛然大喝道：“傳我將令，全軍將士包括我在內，只備三日之口糧，將其餘一切輜重盔甲，全部棄入江中，將所有船隻，一併沉入水中！”
“是，將軍！”
將領傳達，一艘艘大船，被轟碎，沉入水中。
一袋袋的糧食，被仍入江中，繁重的攻城器械，全部丟失，一人一騎，輕裝簡出。
大軍，在江岸集結，段威虎軀趕戰馬，一路奔馳，口中的大喝聲，也隆隆傳遍三軍：“將士們，我們現在，每人只有三日口糧，我們沒有了退路，後面，只有滾滾江水，不想死的，就跟我段威虎，衝殺而去！”
“只有打下凌靈城，我們才能活命，三天的時間，破城可活命，兵敗則必亡！”
“給我，衝啊……”
隨着最後兩個字的咆哮出口，整個數十萬大軍，全都怒吼了起來。
無窮的喊殺聲，直衝天穹。
背水一戰，三日之內，不勝必死！
段威虎死，三軍將士死，所有人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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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進，或許又一線生機，退則必死！
段威虎的這番話，瞬間讓五十萬將士，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追隨你段威虎，衝殺凌靈城！
是人，就不想死。
即便是威虎軍，也一樣！
那麼就只剩下衝了，因爲他們，沒有了後路！
凌宇也驅趕着戰馬，於將士羣中，一同衝殺而出。
看着周圍的一個個，宛若暴怒棕熊般的將士，哪怕是那二十萬老弱殘兵，此時也迸發了前所未有的戰意，這讓凌宇心神凜然。
他終於明白，威虎軍爲何能夠含無不勝了。
因爲他們，從來不給自己留後路！
沒有了退路的人，就是一羣瘋子，讓正常人，與一羣瘋子去打，能打贏嗎？
而戰爭，就是如此，誰先怕了，誰就輸了。
想死的人，可能死不了。
越怕死的人，死的就越快。
這，就是戰爭！
無窮的喊殺聲，驚醒了凌靈城熟睡的人們，城牆上，成千上萬的守軍將士，只見漫天火光，從天而降，密密麻麻。
那是一支支燃燒着烈焰的箭矢。
“敵襲。有敵襲。”
無數聲驚慌的吶喊，瞬間傳遍整個凌靈城，但是，當他們喊出敵襲二字之後，便被無盡火箭，射成了篩子，被燒成了灰燼。
整個城池，都徹底沸騰了。
無數道遭遇敵襲的命令，傳到城主府小王爺夏弘銳的耳中，一道道守城的命令，也快速的傳達了下去。
經過第一輪的萬箭齊發之後，凌靈城之內的守軍，也開始反應了過來，慌亂逐漸散去，開始了狂猛的反撲。
數百架長達十幾丈的巨型守城弩車，每一架，都有十幾名壯碩士卒，拉開，發射！
數丈長的巨型弩箭，射入城牆下方，密密麻麻的攻城大軍，就如同一支索命勾魂箭，一支弩箭，瞬間穿透幾十個人的身軀，將這些身軀，串成一竄，淒厲，慘烈。
一輪守城弩齊射，便帶走了不下萬人的性命。
緊接着，便是第二輪，第三輪。
數萬攻城將士，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但是，卻完全無法阻攔攻城大軍的攻勢。
當第四輪守城弩，準備就緒，發射的時候，攻城大軍，已經衝到了城牆之下。
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多出了一把特製匕首刺入牆體之中，身體用力向上一竄，便再度刺入城牆，就如同一隻只壁虎，密密麻麻的覆蓋了整面城牆，一點點的朝着足有十丈之巨的高碩城牆快速攀爬。
“嘩啦！”
城牆上，守城軍早已準備好的沸油，傾瀉而下，不知多少將士，連慘叫聲都沒發出，瞬間被滾燙的沸油，燙去了皮肉只剩下白骨，掉落在城牆下方，碎裂一地。
數以萬計的將士性命，瞬間被剝奪。
望着這一幕，凌宇的心臟，劇烈的抽搐了一下，這，就是戰場！
人命如草芥！
“三倍於敵，方可強攻……”
這時的凌宇，想到了之前段威虎的那句話，他也總算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攻城這纔不過一刻鐘，攻城大軍，便宜損失不下十萬！
而凌靈城的守軍，只有在第一波萬箭齊發、猝不及防之下，損失的多一點。
但是到現在，損失的也不過四五萬人！
“大將軍，如此趨勢，很難拿下凌靈城！”
凌宇驅馬，來到後方的主軍當中，直到段威虎跟前，沉聲說道。
此時的段威虎，目光直直的看着戰場方向，面無表情，只有一句話，傳入凌宇耳中：“戰爭，纔剛剛開始！”
剛剛開始，便已喪失十萬將士的性命！
凌宇這個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凌宇，你要記住，戰爭，就是如此殘酷，尤其是精銳部隊的對決，慘烈程度，達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地步！”
“在這種情況下，就只有選擇犧牲一部分將士的性命，只有用他們的性命，才能去消耗敵軍！”
“兵法有云，利有大小，擇其大者而用之！害亦有大小，澤其大者而避之！”
“這種戰爭，不能去計較得失，只有選擇對我方最有利的方式，才能保證全軍將士的存亡！”
“看到了沒？率先發起衝鋒的這三十萬兵馬，便是整個軍中，實力最弱的那些人，他們用他們的性命，去消耗敵人，而爲我們後方，這二十萬精銳，擇取最有利的戰機，從而，一舉攻取凌靈城！”
段威虎的話，一句又一句的傳到凌宇的耳中，讓凌宇陷入了沉思當中。
他知道，這是段威虎，在教他統兵作戰的方法，在將他數十年領兵的經驗，通過施展，展示給他。
每一句話，都是凝聚了段威虎數十年來，所領悟的真諦。
凌宇聽的很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