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建安府,春光樓。
萬禕一行人一早就來到了這裏,將整個春光樓三層包了下來,隨後找了個夥計讓去衙門給李巧娘送了個信,而其他人則坐在春光樓最大的雅間裏喫着菜喝着酒聊着天。
喫喝到了酣處,那時躍卻是一下激動了起來,上躥下跳的向着衆人說道,“諸位哥哥們,你們是不知道啊!”
那時躍說着拍了拍幾下桌子,有些意難平的道,“那些娘們兒硬是在水面上耗了半個時辰,不是的還有人進入水中游兩拳,我和李英哥哥就躲在水底抱着石頭在那裏坐着,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他們發現了我們啊!”
那坐在一旁的李英聞言也記憶猶新的很,點着頭感嘆道,“哥哥,真的,要不是你給我們準備了兩個充氣的豬尿泡以備不時之需的話,我們昨天就要生生憋死在了水裏了!”
萬禕大笑着說道,“哈哈,我當時要給你們準備你還不願意,說什麼拿那個是小瞧了你混水龍!”
萬禕用手指頭敲了敲桌子道,“怎麼樣,現在知道了手裏有東西的好處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那李英大笑了幾聲,隨後向着萬禕問道,“哥哥,你說的那個氧氣瓶到底是什麼樣的啊,真的能讓人在水中堅持幾個時辰?”
“對,沒錯!要是有機會的話,我讓你們見識一下!”萬禕說着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左手虎口的位置,那家族印記還是淡薄的不行,萬禕嘆息了一聲,隨後又道,“唉,你們不知道啊,我還知道一個能潛水幾千米深的鐵衣,還有能帶着許多人一同潛水的機器......”
正這時候,樓外卻是傳來一陣腳步聲,那石展猛地站了起來,站在窗外看了一眼後向着萬禕說道,“哥哥,來了!還帶着許多的衙役捕快,還有一隊拿着弓弩的廂軍,看來是打算將我們也給拿了!”
萬禕卻是大笑了出來,道,“哈哈,且讓她來!”
不一會的功夫,春光樓內部也是傳來了腳步聲,各種嘈雜的聲音一直延續道了二樓,不過很快就是平靜了下來,只有一個人踩着樓梯登上了三樓。
萬禕等人所在的雅間大門正對着樓梯口,且大門大敞着,來人便一下進入衆人的眼簾,卻是那建安府管理刑名的典獄官李巧娘。
李巧娘上的樓梯來大步的向着雅間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向着坐在主位的萬禕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敢約我出來?你不會以爲我真的會履行諾言幫着你去和安道靈分說吧?”
說話間,那李巧娘卻是走進了雅間,繞着大桌子一圈來到萬禕的身後,旋即將萬禕拿在手裏的酒杯拿起來一口飲淨,然後胳膊壓着萬禕的肩膀笑盈盈的說道,“行了,既然你這麼明事理那我也不想壞了情分,你和你的弟兄們就老老實實的跟我走吧,萬禕!”
“別急啊!”萬禕卻是一抖肩膀將李巧娘壓着自己肩膀的胳膊給震開,然後指了指自己身前桌上放着的兩本小冊子和一卷小卷軸說道,“李娘子,你且看看這個!”
萬禕隨後向坐在桌子末尾的石展和時躍說道,“石兄弟,來,給李娘子添個椅子,時兄弟,給李娘子加一副碗筷!”
二人應了一聲立刻行動,在萬禕身旁給李娘子加了椅子和碗碟,而那李娘子坐下之後卻是探手拿起了一本小冊子翻看了兩眼之後,李娘子一臉震驚的向着萬禕喝問道,“這是什麼?”
“那個珊瑚女神像裏的東西!”萬禕含笑的望着李巧娘,又道,“抄件!”
李巧娘目瞪口呆了半天才道,“那裏面真的有東西?”
萬禕聳了聳肩說道,“不然你以爲爲什麼一個同知會着緊一個拼粘珊瑚神像呢?”
李巧娘再次追問道,“不是掉在江水裏了嗎?”
“桃代李僵罷了!”萬禕反問道,“你難道沒覺得奇怪嗎?不過是木軸畫卷和書冊而已,爲什麼入水了不浮起來那?”
萬禕將桌上的那捲卷軸拿起遞給了李巧娘,道,“李娘子再看看這個,看過之後你要是願意抓我們就抓吧!那外面不都是衙役捕快嗎?哦,對了,還有一隊拿着弓弩的廂軍!”
李巧娘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着將卷軸打開,只是看了一眼,那李巧娘卻是認出來話中的人物,驚慌失措的喊了出來,“同知郎君和水主祭!?”
李巧娘喊完才覺得孟浪了,然後連忙緊抿着嘴巴不言,又是翻看了好一陣的卷軸和書冊後才向着萬禕問道,“我要是抓了你們會怎麼樣?”
萬禕說道,“兩本書冊抄寫了幾百份,然後分散在各處,春畫卷軸沒來得及複製,不過十幾卷也是夠用了,也都分散開來了,你只要把我們抓進去,這些東西立刻就會被人散薄出去!”
李巧娘卻是微微搖頭道,“這裏面的事情可和我無關!這些都是那些大娘子的事情!”
“我也沒說這些和你有關啊!”萬禕大笑了一聲,然後敲了敲桌子道,“不過這些黑料從哪裏來的,別人不清楚同知娘子肯定清楚啊!她看到這些黑料之後,你猜她第一個想到的會是誰?你猜她會不會報復這個始作俑者?”
那李巧娘聞言臉色一下煞白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對着萬禕說道,“你好卑鄙啊!”
“我卑鄙?”萬禕冷笑了一聲道,“你要是不帶着衙役捕快來,老老實實的按照咱們的約定來,我也不會把這些拿出來!”
那李巧娘驀然長嘆一聲,道,“我認了,行了,你們將那安道靈約出來吧,我會同他說的!”
說着,那李巧娘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大喊了幾句,很快,春光樓外圍,內部的所有衙役捕快和廂軍全然撤走。
李巧娘又是坐會了萬禕身旁的位置從懷裏掏出一張她的名剌扔給了萬禕。
萬禕向着坐在位置上的武士崢使了個眼色,武士崢當即起身拿起名剌飛快的下樓而去。
那李巧娘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許久一下笑了出來,然後拿起身前的筷子開始喫起了菜,有招呼着坐在她右側的武寒給她倒酒,武寒咧嘴笑了一下,便是給她倒了一杯,那李巧娘拿起酒杯放在脣邊欲要喝的時候卻是向着萬禕問道,“你們要治療的是誰?”
萬禕卻道,“我!”
“你?!”李巧娘手一抖,酒撒了半杯,她將酒放下一邊擦拭着臉上的酒水一邊不可置信的道,“你這樣的還要治療?!你要治療什麼,上天啊?”
場中的人都是大笑了出來,而萬禕卻是無奈的聳了聳肩道,“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