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我來這套,嚴肅點”傅承景臉色崩着,目光陰了下來,還捉住了她亂動的小手。
沈知心低下頭,唔,傅先生好凶,現在連撒嬌這招都沒用了嗎
“老公,我雖然在書房坐了蠻久,但我一點也不覺得累,我就是太無聊了,不要這麼小氣嘛,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少女衝男人狡黠地眨了眨眼,一臉的陽光燦爛和極度的討好。
傅承景眉頭有幾秒沒崩住,鬆弛了下來,他哪裏捨得斥責她。
此時,她就像一個衝傅承景乞求要糖的小孩子,小嘴嘟囔着,手被控制了,臉頰就靠在男人的脖頸處,像慵懶的貓咪一般蹭了蹭。
“老公,你別板着臉嘛,你這樣會嚇到我的,最近晚上我都會做噩夢,夢見小時候的一些畫面,要是你再嚇我,我會更加睡不好的。”
聞言,傅承景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異色,身體微微一僵,看着少女苦惱的表情。
“又做噩夢了怎麼不跟我說”
見傅承景鬆開她的手,目光還變得那麼心疼,她嘴巴一翹,眼睛眨啊眨,很快眼裏就蒙上了一層水霧,讓人不覺心疼不已。
“我每天醒來的時候,你多半已經起牀了,我跟誰去說啊我知道傅先生忙,也不想自己雞毛蒜皮的小事,總是會打擾到你,就沒說。”
沈知心倒是沒發現傅承景臉色的變化,她乘勝追擊,歪在他的懷裏,雙手毫不客氣地攬住他的腰身,腦袋枕在他的胸口處,聽着男人那沉穩的心跳聲,內心變得安穩了不少。
“傅先生,我夢見小時候的一些畫面,有個小男孩死了,他說他是爺爺的孫子,他死之前的幾天告訴我,說我會跟他一起下地獄,他笑的好猙獰,這幾天我都夢見他在笑,我感覺腦袋都要被吵得炸掉了”
小男孩,一起下地獄,猙獰的笑聲。
傅承景黑曜石般的眸子閃過一絲擔憂,雙手不覺拍了拍少女的背部,像輕哄一般。
“知心,那只是夢境,可能是你最近壓力太大了。”
“是嗎可是”
沈知心想了想,難道是最近她查二十年前的事,想知道母親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對於宮家和傅家的關係,她爲難不已,所以精神壓力變大,才做噩夢的
“又或者是因爲懷孕的關係,孕激素髮生了變化,導致心情的起伏變化,乖,知心別怕,那只是夢境,不是真的。”
傅承景說罷又沉聲道:“最近我會陪你睡到自然醒,再去公司。”
沈知心還在想夢境的事,那真的只是夢嗎,可她怎麼覺得那些都是她經歷過的真實發生的事呢,她總覺得現在抱着她的傅承景有點怪怪的,他怎麼抱得她這麼緊,彷彿不抱得緊點,她就會不見了似的。
“嗯,有你陪我,我肯定不會再怕了。”
沈知心在他懷裏,狡黠地一笑,看來剛纔那件事,算是翻篇了。
“傅先生,你剛纔的點評挺專業的,怎麼沒見你設計作品”
“珠寶設計也是需要天分的,這一點,你有你的優勢。”傅承景道。
“好吧。”沈知心嘟囔道:“我以爲傅先生無所不能呢。對了,你怎麼學會繪畫的是從小就感興趣,你小的時候,媽一定給你報了不少興趣班吧”
之前她在京市的時候,傅承景送了好多幅畫給她,每張人物畫都畫的很好,力求真實,關鍵在於細節都很逼真,可見他的繪畫功力之強。
在她眼裏,只要傅承景認真去做一件事,肯定會比普通人強了很多。
“以前興趣並不是很大,畢竟年輕,沉不住氣。後來生病的那幾個月只有手能動,就開始漸漸對繪畫感興趣了。”
“原來是這樣啊。”
想到傅承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卻因爲受傷躺在牀上幾個月,那段歲月一定很難熬吧。
“知心,你想過自己有什麼興趣愛好麼可以畢生一直持續下去的那種。”傅承景眉眼溫柔,撫了撫她的髮絲,看着少女的表情一點點地變得迷茫。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對什麼都有點興趣,但這些興趣對我沒什麼好處的話,我可能就放棄了,我沒有傅先生高尚,其實我是個利己主義者。”
“興趣可以幫你度過艱難的歲月,寄託內心世界,驅散精神的孤獨。知心,你可以去發掘自己的內心世界,要學會排遣壓力和痛苦,強大的心理建設尤爲重要。”
傅承景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意有所指,沈知心疑惑地擡起頭。
“可是有傅先生在身邊保護我,我怎麼會有艱難的時候呢我覺得婚後每一天的生活都很充實,對未來,我也充滿了期待。”
傅承景抿住薄脣,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作罷。
要是小妮子知道她身上藏着的真相以及二十年前那段不堪的事實,內心世界會完全崩塌的,自她失憶後,在沈家過的並不算太好,但也沒遭受過巨大的人生波折。
遲早有一天她會知道的,到時候她能承受住精神和心理的雙重壓力麼
傅承景擔憂着,心疼着,低下頭顱,在她耳邊低聲道。
“知心,有我在,任何事情,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
任何事情,不會讓她一個人面對
她過的不是好好的嗎
跟傅承景的感情日漸深厚,還懷了寶寶,雖然傅家的人還沒打從心裏接受她,不過也沒把不滿放到明面上來說。
現在一切不是正在向着更好的方向發展嗎,那她還要面對什麼呢
怎麼傅承景說的話越來越神祕了,她怎麼都聽不懂的
難道,他指的是她總有一天會在宮家和傅承景之間做出選擇嗎
夜色漸濃,傅承景攬住懷中的少女,似乎擁有了全世界,爲此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年,那雙清澈卻又充滿惶恐的大眼睛,一入了眼,就彷彿有了一種魔力,此後一直在他的腦海裏浮現,那是一雙渴望自由,渴望生存的眼睛。
後來,小妮子因故失憶了,他卻攸地放心了,或許對她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忘掉。
忘掉那段會讓她受盡折磨的記憶,否則她會如同她母親那樣,淪爲犧牲品。
南城,傅家,此時雖然夜深,但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奚南弦削了幾個梨,切成塊,送到長輩和傅恩珠面前,給幾人捶了捶肩,嬉皮笑臉地道。
“奶奶,媽,我和恩珠的事,讓你們受累了,來,都來喫個梨解解渴。”
一旁,老太太和林碧雲被叫的心花怒放,合不攏嘴,喫着梨,甜在了心裏。
“呸別以爲你獻殷勤,就可以亂叫也不害臊,臉皮可真夠厚的。”傅恩珠臉色一紅。
“哎,老婆,我們不是在準備訂婚的事嗎我提前叫一下,適應適應,也沒錯吧”
被這一聲老婆叫的,傅恩珠的臉直接紅成了蘋果,在長輩面前,恨不得鑽進地洞裏。
好你個奚南弦,嘴也忒甜了,短短時間,就直接攻略了奶奶和媽,這兩人一天到晚都在她面前說奚南弦這也好,那也好,她能嫁給奚家,後半輩子肯定受盡寵愛。
“誰是你老婆,你再不閉嘴,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傅恩珠喫着酥梨,臉色嬌紅。
奚南弦這段時間,沒事老往傅家跑,就會在傅恩珠面前鞍前馬後,魏塵風不屑地說他簡直就是一隻舔狗
舔狗怎麼了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這不,他和傅恩珠終於能訂婚了,今天他來一半是來看傅恩珠,一半是來幫長輩的忙。
畢竟訂婚了,家裏的一切都得重新佈置,得突顯訂婚的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