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空間內。
顧修雲凌空而立，周身被無形力量籠罩，看不清面容，也沒有任何氣息波動，就像是虛影幻象。
不遠處，人影來來往往，每一個都籠罩着淡淡的霧氣，什麼都看不出來。
“竟然有這麼多人前往萬法樓？該不會是幻象吧？”
一天就要三百萬方神晶，這麼多修行者，每天的收入得達到什麼地步？
萬法樓，簡直就是個銷金窟。
咕嚕！
顧修雲嚥了咽口水，朝着命運道法的方向行去。
片刻後，他來到一片茫茫石碑前。
每一塊石碑都記載了一門道法，或是修行祕術，或是參悟命運玄妙的法門。
石碑高低不一，越是雄偉的石碑，記載的道法越高深，其中有七百多塊萬丈石碑，每一個都如同山嶽般高大，卻沒有幾個修行者停留在碑前。
萬法樓的觀讀時間有限，最龐大的石碑，別說一天兩天，三四百年都不一定看得懂，誰會平白浪費時間？
“咦，那是歸藏？”
顧修雲掃了眼四周很快發現一座百丈石碑，碑頂清楚刻着‘歸藏三卷’四個古字。
他連忙走到石碑前。
玄龜始祖在輪迴聖界內留下歸藏前兩卷，想不到萬法樓竟然也記載了這門功法。
石碑上刻滿道法紋絡，還有一股莫名的命運波動，站在碑前，隱隱能感覺到歸藏卷的玄妙氣息，令人不自覺的陷入頓悟中。
“太神奇了，這纔是歸藏三卷的原篇，相比之下，玄龜始祖留下的歸藏卷只是他自己刻錄而成，有許多缺陷，遠不如石碑功法這麼完美。”
望着眼前的石碑，顧修雲頓時明白，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修行者出現在虛無空間內。
道法越深厚，越容易出現差錯。
赤鱗宮、青墨書樓、落劍島雖然有大量典籍，但終究是旁人復刻而成，遠不如萬法樓的典籍細緻完整。
此外，觀讀典籍，有利於修行，三百萬方神晶對真尊來說是個天文數字，可對於界尊，也不是不能接受。
“萬法樓背後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竟然蒐羅了這麼多典籍，歸藏三篇已經是頂尖的修行功法，也只有百丈高，那些萬丈石碑，又是來自何處？”
“說起來，無盡虛空有一個萬法源界，都是以‘萬法’爲名，背後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念頭閃動間，顧修雲盤膝端坐，開始參悟歸藏三卷。
功法不在於精深，而在於適合。
他在輪迴聖界的時候，用了幾百年時間感悟歸藏前兩卷，對於其中變化了然於胸，如今參悟第三卷，難度自然低了許多。
倘若是別的法門，四十天時間……連入門都不一定做得到。
這裏的修行者，哪一個不是命運體系，他們中有些甚至是七難界尊、八難界尊，連這等人物都不敢參悟萬丈石碑。
他哪來的勇氣去嘗試？
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
顧修雲呼出一口濁氣，兩隻眼睛越發幽深，透着莫名波動。
“原來提升武道修爲，不只是領悟第二種命運規則，還可以提升命運扭曲規則。從七難境到九難境，都是生靈規則的演變過程，而我如今只領悟了滄海一粟，距離真正的圓滿，差了十萬八千里。”
“輪迴聖界里根本沒有界尊之後的修行法門，世人只知道領悟生靈道規則，就能成爲界尊，卻不知，界尊又該怎麼修行？”
“沒有具體的法門，全都是憑空猜測。”
顧修雲低聲自語。
論境界，他在命運扭曲的道路上……只能算是初入規則境。
如果說九難境巔峯界尊，已經將某種生靈規則修煉到圓滿，形成了參天大樹，他纔剛剛鑽開一個縫隙，露出稚嫩的綠芽。
兩者之間，無疑是天差地別。
歸藏第三卷，講的就是命運規則的修行法門。
“往日裏，我還想着領悟九大玄妙，全部踏入規則境，如今想來，實在太可笑了。”
“單是一門命運扭曲規則，就要耗費無窮無盡的歲月，何談其他？”
“命運規則初入門檻，我應該算是凝神之境，領悟規則，意志化神，按理說只要再進一步，就可以成爲武道尊者，不必領悟命運心相規則。”
看過歸藏三篇之後，顧修雲才知道，原來生靈道分爲下三境，上四境。
下三境分別是：道韻、入玄、上妙。
這三個層次特指生靈道，而非物質道，天外世界的物質道混亂不堪，根本沒有具體的境界劃分，無盡虛空的修行者弄錯了。
上四境分別是：凝神、煉意、法隨、唯心。
凝神境：生靈道規則支撐下，心神意志初步凝聚神意……這也是七難界尊所處的境界。
煉意境：磨鍊意志，令心神意志不斷壯大，達到前所未有的層次……這一層次，便是八難界尊。
法隨境：所謂言出法隨，一言既出，天地也要遵從，這一步，規則已經圓滿，修爲更是達到九難層次。
九難界尊，已經不是數量可以對抗，再多的界尊也沒用，言出法隨面前，管你多少神通，都只有死路一條。
因此九難界尊也是乾坤界的巔峯強者，一些極強大的存在，甚至可以稱爲天君。
赤鱗宮老祖也是九難界尊，但他修的是下乘道法，跟天君相比，還是弱了許多。
三大境界之後，還有一個唯心境。
可惜，歸藏三卷語焉不詳，只提到了名字，沒有任何法門，彷彿這一境界只存在於傳說中。
“凝神、煉意、法隨、唯心，四大境界都跟心神意志息息相關。按照歸藏三卷的說法，踏入法隨境之後，即使肉身崩潰，神魂隕落，內世界崩塌，心神意志也能長存於世，只是尋常人看不到。”
“玄龜始祖隕落至今已有四億年，按理說，早就死透了，可聽他跟玄龜異獸的意思，只要將骸骨帶出去，就有復生的希望。。”
“這麼說來……玄龜始祖已經達到法隨境了？”
想到這裏，顧修雲心裏咯噔一聲。
難怪玄龜始祖復刻了九大玄妙，法隨境，豈不是九難界尊？那位逃生的真龍始祖，又是什麼境界？
此外，地底深淵的紫陽墓、陰靈墳……一處處神祕之地，恐怕也埋了不少巔峯界尊。
胡思亂想了片刻，顧修雲揚身站起。
四十天時間，已經過去大半。
歸藏三卷也勉強看了一遍，特別是命運扭曲跟命運心相，仔細觀讀了許久，心中感悟頗多。
再看下去，效果也不大，畢竟他現在的積累有限。
至少要埋頭修行幾千年，然後來觀讀，纔能有新的感悟。
“只剩十天不到，命運一脈的法門參悟起來都比較費力，還是不浪費時間了，物質道方面……五行風雷已經圓滿，推演真仙道術需要時間，不可能一蹴而就，類似的典籍我也看了不少。”
“對了，時間規則。”
“無盡虛空的時間典籍最爲稀少，而且每一冊都如同霧裏看花，完全不懂。”
“萬法樓典籍衆多，應該有時間一脈的修行法門。”
顧修雲走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