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什麼時候回城的?”墨老爺子開口詢問。
這一聲“嫂子”,着實讓老太太心下一驚,忙道:“墨老,不敢當,你我也算是平輩,我哪裏承受得起你這一聲嫂子。”
墨老爺子卻執意如此,“嫂子,我當初和蘇老爺子是莫逆之交,喊您一聲嫂子,不過分。”
老太太聞言,微微頷首,也就受了。
“爺爺,外婆是前兩天回城的。”
秦暮晚回道,開始燒水準備泡茶。
老爺子一聽,頓時責怪墨景修,“你小子,怎麼也不早點說?人都到這麼久了,到今天才接待!”
墨景修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老太太就開口了,“不礙事,是我自己回來得突然,也沒有來得及通知他們兩個。而且,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我的外孫女了,也想和她嘮叨嘮叨。”
說着,老太太目光慈愛地看向一旁泡茶的秦暮晚。
老爺子也順着視線看過去。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秦暮晚的身上。
秦暮晚卻似沒有察覺一般,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她端坐在茶盤前,動作嫺熟。
隨着她的一舉一動,茶香氤氳,清新怡人。
“嫂子,你把這丫頭教得倒是很好。”
老爺子滿意地看着秦暮晚,感嘆着。
老太太嘴角翹起,眼裏有着欣慰,“這丫頭在鄉下野慣了,你們不嫌棄她粗鄙,我就放心了。”
“自然不會!這丫頭乖巧孝順,我喜歡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嫌棄?”
老爺子捋了捋鬍子。
老太太的嘴角掛着淺笑,目光輕輕地從墨南行和葉婉清的身上掠過。
她的眼睛銳利,一下便看出了葉婉清其實不太喜歡秦暮晚,不過似乎也稱不上討厭。
她剛剛之所以那樣說,也是有所考量的。
今後,若是秦暮晚做錯事,人家也會有所擔待,但也僅此而已。
此外,今日老太太來的目的,不僅於此。
不過有些話,現在並不好說,畢竟不能破壞現在的氣氛。
“嫂子,您這些年,在鄉下過得如何?”老爺子再次詢問。
“前些年,我的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本以爲沒有多少時間好活,但心裏因爲牽掛着這丫頭,也就沒捨得走。”
老太太的目光流連在秦暮晚的身上,現在最讓她放不下心的,也就只有她的這個寶貝外孫女了。
老爺子聽到這話,當即就說了,“嫂子,那可不能啊!您還得看着她結婚生子呢,這些都是她人生中的大事,您可不能錯過!”
老太太也頗有些感慨,“是啊,我現在心中唯一惦念的,就只有這一個孫女了。若真能看到她結婚生子,那我也可以瞑目了。”
“外婆,您說什麼話,您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聽到這話,秦暮晚只覺得一陣不舒服。
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想象,倘若外婆離開人世,她的生活將會是怎麼樣的。
現在外婆就是她的一切、她最堅強的後盾,她真的不能失去她。
“是啊,嫂子,我看您的身體還很硬朗,一定能長命百歲的。”老爺子也跟着附和道。
老太太笑着,輕輕頷首。
這時候,管家來了,“老爺子,可以喫晚餐了。”
老爺子點了點頭,看向一旁老太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就先喫飯吧,有什麼事,我們可以邊喫邊說。”
老太太點頭。
旋即,幾人在餐桌旁落座。
“爺爺,這是您喜歡的魚,這個部位最爲鮮嫩,您嚐嚐。”
秦暮晚夾了一筷子魚,放到老爺子的碗裏。
接着,她又給墨南行夾菜,“伯父,您嚐嚐這個,這個味道不錯。”
依序,她看向一旁葉婉清,“伯母,之前看到您喜歡喫這個,您多喫點。”
最後,她又給老太太和墨景修夾菜。
做完這些,秦暮晚這才準備坐下來。
“你別忙活了,別光顧着別人,你自己也要多喫點。”
墨景修往秦暮晚的碗裏夾了許多菜,甚至還開始親自爲秦暮晚剝蝦。
這個舉動,落在墨家幾人眼裏,都有些詫異。
要知道,這事兒,以前墨景修可都沒有爲別人做過。
就算是身爲爺爺的老爺子,也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不過,墨景修能對秦暮晚做到這份上,老爺子也很是開心。
畢竟這個丫頭可是他欽點的,這自己的孫子要是喜歡,那便是皆大歡喜了。
最重要的是,只要他們兩人的感情有所增進,那麼離他抱曾孫的日子就不遠了。
老太太也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裏一陣欣慰。
墨家這小子還算不錯,算是可以託付的。
老爺子看着碗裏的魚,忍不住開口誇讚,“還是丫頭貼心懂事。”
“這個丫頭,我真是越看越滿意了!”
這後半句,老爺子明顯是對老太太說的。
老太太微微頷首,嘴角掛着笑意。
自己的寶貝外孫女,能得到別人的認可,老太太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結果,就在這時,管家進來彙報了,“老爺子,淩小姐來了。”
這話一出,老爺子和墨景修的眉宇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秦暮晚也微微一愣,甚至是一旁的墨南行和葉婉清也都是一怔。
顯然,所有人對凌青雨的到來,都很意外。
老太太面上倒是一派淡定,在幾人還反應過來的時候,說了,“既然是來拜訪老爺子的,那不如就請她進來吧。”
“那就請她進來吧。”
老太太都這麼說了,老爺子便順勢開口。
墨凌兩家的關係擺在那,他也不好當即趕人家走。
“是。”
管家領命後,就轉身出去了。
很快,凌青雨就進來了。
她妝容精緻,一身淡藍色的長裙,將她的好身材勾勒得一覽無遺。
那樣子,顯然就是精心裝扮過的。
看到餐廳裏,這麼多人,她微微有些喫驚,但還是很有禮貌地一一問好,“爺爺、阿姨、叔叔好!”
“我今天是來看爺爺的。”
凌青雨說着,看向一旁的秦暮晚和老太太,有點不好意思,“只是不知道今天在招待客人。”
這話說的,好像她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似的。
而秦暮晚和老太太,只是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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