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就會明白,這些道理。”
說着男人還感嘆一聲。
Adderley卻忽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眼淚出來,他捂着肚子,腳剁地。
“哈哈哈哈哈。”
男人臉色黑掉,他眉頭皺着,不明白Adderley爲什麼大笑,隱忍着怒氣,他問,“是我哪裏說錯了麼?”
Adderley繼續笑着,好半晌緩過神來,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歪着腦袋,笑着問,“師父你爲什麼要一直把我當傻子?”
男人道,“我什麼時候把你當傻子?”
Adderley說,“一個不在乎親情,能讓人親手殺了自己母親的人,跟人說,他的軟肋是自己的孩子。”
“師父你不覺得很可笑麼?”
男人愣住,解釋道,“孩子不一樣,他們是我的骨血。”
“呵。”一聲輕嘲打斷男人的話,“師父你要是真在乎自己的骨血,就不會把他們的事情告訴我。”
“師父,那兩個孩子,其實一直是你的保命工具。”
“在關鍵時候,在敵人面前,展現自己的軟肋,讓對方以爲那捏住你的把柄,你假意投誠,等着敵人放鬆警惕的時候,殺死對方。”
Adderley拍手,“這個招數確實高明,畢竟有誰能想到,有人能拿着自己的孩子,作爲擋箭牌。”
“我想那兩個孩子,就算真被敵人殺了,你也不會傷心,而是再找人生兩個,繼續做擋箭牌。”
“孩子對你而言,只不過是工具而已。”
“對麼,師父?”Adderley問。
男人沉着眸,緊抿着脣,因爲Adderley說的是對的。
他現在萬分後悔,讓Adderley殺了夏麗。
他應該挾制夏麗,作爲Adderley的把柄,而不是爲了磨礪Adderley的決心,爲了完成任務,而殺了夏麗。
此刻狡辯已經沒有意義。
男人問,“你到底怎樣才能放了我,組織裏禁止成員互相傷害。”
Adderley說,“我殺的是組織裏的叛徒,怎麼能算互相傷害。”
男人怒視,“你說什麼?”
Adderley掏了掏耳朵,“師父還記得我上午給你的那份資料麼?”
“裏面的女人,確實是路西斯的女人,不過啊,她已經死了,和路西斯一起被我射殺牀上。”
男人一時間竟然忘了言語,沉默半晌,問,“你真的殺了路西斯?”
而後是莫大的恐慌。
要是Adderley真的殺了路西斯,那他找人調查路西斯的事情,就會有問題。
畢竟路西斯是都他讓Adderley殺的,所以路西斯的死,是算在他頭上的。
既然路西斯死了,他爲什麼還要調查路西斯,除非他想製造不知道路西斯死的幌子,想要藉機取代,路西斯的位置,或者是有別的私心。
若是當時,他直接跟那位手下,說明是Adderley提供的資料,也切還有轉機。
但男人當時想着獨佔這份功勞,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真正刺殺路西斯的是Adderley,這件事沒有向手下透露。
到時候組織調查起來,有問題的也只會是男人。
組織裏奉行的原則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顆。
面對“有問題”男人,組織裏的人,殺掉沒有任何問題。
男人額頭冷汗冒出,這每一步環環相扣,但凡中間出現一個差錯。
計劃都會失敗。
Adderley卻把每一個環節都計算到了。
男人再次打量着Adderley,臉上嬰兒肥其實還沒有褪去。
若忽略Adderley臉上不符合年紀的成熟,Adderley就跟一般十二歲的孩子,沒有什麼兩樣。
可就是一個這樣的孩子,竟然能想出這麼周密的計劃。
這是男人第一次,好好審視Adderley。
也總算明白,Adderley當初之所以能夠殺了那位首領,絕對不是因爲幸運,而是實力。
當時Adderley多大,十歲的?
這哪是他能掌控算計的人,再給這個孩子一點時間,整個暗網都是這個孩子的也說不定!
男人說,“就算你厲害怎麼樣,最後你還不是爲了活命,殺了自己的母親。”
Adderley臉上的笑容收斂兩分,“師父,到這種時候,你還是學不乖啊。”
而後起身,點着男人心臟的位置,“其實子彈往這裏偏兩分,人就不會死。”
“還有就是,師父其實我會一點醫術。”
“師父,我媽咪,還活着呢,而且一定活得比你久得多。”
男人臉色乍青乍白,恐懼,憤怒,驚訝,後悔,各種情緒,險些將他擊潰。
但他不想死。
作爲殺手,他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
男人屈服了,祈求着,“我錯了Adderley,我不應該那麼做,只要你不殺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只要你不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