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啊,聞警官。”一道電子合成的聲音,在漆黑的馬路上響起。
聞堰瞠目,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他厲聲道,“是你。”
一個穿着黑色制服,戴着面具的男人從暗處走出來,“看來聞警官還記得我。”
聞堰不語,緊抿着脣,死死盯着黑澤。
這個讓他產生無數夢魘的男人。
當初在邊境,就是這個男人,一通電話打到警局,謊稱邊境有人受到不法分子的威脅。
同時還提供視頻證據。
視頻裏,一羣老弱病殘,被人用機關槍掃射殺害。
警方立即派出警力營救。
而黑澤卻派人趁機溜進警局,放了炸彈。
聞堰沉沉地閉上眼睛,當初參與營救的弟兄被人埋伏,死傷大半。
可還是拼了命,把那些剩餘的老弱病殘營救出來。
可他們帶着同伴的屍體,剛回到警局的時候,卻親眼目睹警局炸燬。
那一天至今還是聞堰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警局裏還有幾個才十幾歲,剛來實習的年輕警察。
他們對未來充滿着希望,勵志報效國家。
還有三十多,自己孩子馬上就要出生的同事,說以後要少值班,多回家陪陪自己的老婆。
還有要退休的老局長,一心想將邊境的毒瘤剷除。
……
可他們所有人的生命,都停留在那天。
聞堰知道自己要冷靜,可他氣息依舊亂了,“你想做什麼?”
忽然他眼前閃過一個黑影,手臂一麻。
手中的槍,竟然被人硬生生剁下來。
而他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聞堰驚恐地看着遠處的黑澤,自己經受過特殊訓練,在邊境的時候,更是經歷過實戰。
可爲什麼,他剛剛在黑澤面前一點反手之力都沒有。
聞堰感到了害怕,這種害怕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無數無辜人。
像是黑澤這種可怕的存在,以後會有多少無辜人,死在他手裏。
只見遠處黑澤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中地搶,“其實也不想做什麼,就是在這裏偶遇了聞警官,想給聞警官一個見面禮。”
“嘭。”黑澤一槍打在聞堰的腿上。
聞堰得想躲但沒躲開,險些跪倒在地,可他咬牙硬挺着,即使腿上的血,流了一地。
“倒是一個硬骨頭,我這人最喜歡敲硬骨頭。”這次黑澤把槍對準聞堰的另一條腿。
剛準備開槍,動作卻忽然頓住,他冷笑一聲,收起槍,“聞警官今天運氣不錯,我暫且放過你。”
將手中的槍,隨手扔到地上。
黑澤轉身往外走。
聞言想追,但他知道自己沒有那個實力,強咬着牙,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自己報了警。
之後承受不出腿上疼痛。
他癱坐在地上,目光死死盯着黑澤離去的方向。
總有一天他會將黑澤繩之以法,總有一天他會讓在邊境死去的兄弟們安息。
他發誓。
酒店裏。
傅寧希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夢當初在地下拳場的一些事情。
她夢見,一羣身體健碩的人,全都被迫綁在一個實驗臺上。
醫生拿着一個針管,往他們身體裏注射什麼東西。
這些人發出慘厲的叫聲,被注射後,眼睛還變成豎瞳。
呼。
傅寧希猛然睜開眼睛,做起身子,呼吸遊戲粗重,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忽然夢見這個。
難道是因爲晚上的時候,跟聞警官聊暗網的原因。
長呼一口氣,傅寧希剛準備躺下,卻發現身側的赫連夜不見了。
旁邊的牀鋪上一片冰涼,證明赫連夜走了有一段時間。
傅寧希眉頭微蹙,她將房間的燈打開,環視四周。
房間裏也沒有赫連夜的身影。
再看看時間,此刻已經凌晨三點半。
這個時間,赫連夜去了哪?
啪嗒,房間的門,小心翼翼地被人推開。
一個腦袋探了進來,和傅寧希對視。
“姐姐,你醒了?”赫連夜說,眼神裏還透着心虛。
傅寧希呢了一聲,坐在牀上,雙手環胸地看着他。
赫連夜哂笑,從門後面鑽出來,手裏還捧着一臺電腦,身上穿着的還是酒店提供的睡衣。
“剛纔想起來,有一個很重要的視頻的會議要打,爲了不打擾姐姐,我就偷偷出去了。”
似乎怕傅寧希不信,赫連夜還把自己電腦上的聊天記錄,放給傅寧細看。
傅寧希掃了一眼,想起今天赫連夜本來是要加班的,想來這些工作,其實應該在公司完成。
“你工作現在處理好了麼?”傅寧希問。
赫連夜把電腦合上,放到一邊,爬到牀上,攬住傅寧希得腰說,“差不多了,姐姐,你看我這麼辛苦努力工作的份上,能不能獎勵我一個親親。”
傅寧希低頭,正好對上赫連夜渴求的目光。
“拜託了姐姐。”赫連夜撒嬌。
傅寧希只好快速親了一下赫連夜的額頭,“好了早點睡吧。”
赫連夜立馬關上燈,“姐姐,晚安。”
“晚安。”
天很快就亮了。
率先醒來的是傅寧希,她一睜眼,就看到赫連夜的英俊的面龐。
這時赫連夜的眼睛忽然睜開,漆黑的眸子,哪有睡意,只有戾氣。
可當赫連夜看清眼前躺着的師傅寧希後,戾氣化爲溫柔。
“姐姐,你醒得好早。”赫連夜語氣親暱道。
傅寧希的臉色卻冷着,她皺着眉,坐起身,打量着赫連夜。
赫連夜不解,“怎麼了姐姐?”
傅寧希沒有說話,審視地看着他,剛纔的赫連夜,眼神裏其實不僅僅有戾氣,其實還有殺意。
可從前的赫連夜什麼時候有了這麼狠厲的眼前。
從前的赫連夜不會無端的對人起殺意。
“你是誰?”傅寧希問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問題。
赫連夜眸光變沉,他笑道,“姐姐怎麼了,我當然是赫連夜了。”
見傅寧希的路臉色依舊沉着。
赫連夜委屈道,“姐姐昨晚剛睡了我,第二天就翻臉不認人,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