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
少女滿臉愕然地看着夜玄。
夜玄微微一笑。
少女欣喜不已。
夜玄擺了擺手，示意少女不用理他。
少女也知眼下是山神界祭祀的重要時辰，敘舊的話，還是放到之後。
不過這一次，少女沒有再閉上眼睛，而是一直看着夜玄，神情雀躍。
少女的舉動，其實被不少人都看在眼裏，但這讓人感到十分的不解。
對於這少女的身份，並沒有人知道。
具先祖留下的傳言稱，這少女是主持祭祀大典的人，具體是什麼身份，則是不清楚。
倒是九九八十一根盤龍柱上的八十一位山尊，此刻是神情凝重無比。
別人不知道這少女的身份，但他們還不知道嗎？
在山神界之中的山神，統一稱爲山尊，其中不乏有封過神的古老存在。
他們之中自然也有。
但相較於那位白髮少女，他們就差了太多。
少女沒有名字，號清夢神尊，聽說是山神界第一位封神的存在。
只是不知爲何，她的成長速度極爲緩慢。
直到現在，才長到十六歲的樣子。
不過在山神界內，沒有人敢去找清夢神尊的麻煩。
別說是麻煩，甚至連關於她的議論都沒有。
因爲八十一位古老的山尊都很清楚，這位清夢神尊，纔是始祖山內真正的主宰。
她，既是山神，也是一位山神道的修行者。
古往今來唯一一位同時擁有兩種身份的存在。
也是由山神界開創者老山所創造出來的可怕存在。
說起來，乾坤老祖之所以會對其有所畏懼，是因爲當年在其手中喫過大虧。
那時候剛剛封神的乾坤老祖，意氣風發，隨着夜玄再次進入山神界後，那叫一個囂張，山神界很多古老的存在，都不敢招惹乾坤老祖。
可就是這麼可怕的乾坤老祖，卻是在當時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清夢神尊手裏吃了大虧。
誰能想象到，當時看上去高壯無比，青年模樣，剛剛封神的乾坤老祖，竟然會被一個看上去七八歲的小女孩一頓暴揍。
被打在地上叫姑奶奶。
嘖嘖。
那次若不是夜玄開口，只怕乾坤老祖道心都會被打崩。
自那以後，乾坤老祖跟隨夜玄來山神界的時候，就再也不敢囂張了，尤其是在看到清夢神尊的時候，那叫一個畢恭畢敬吶。
“姑奶奶好。”
乾坤老祖感受到清夢神尊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他渾身一僵，只能擡起擡頭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清夢神尊嘴角微微一翹，白眸中浮起一絲笑意。
乾坤老祖訕訕一笑，迅速低下頭去，根本不敢與清夢神尊對視。
“你變老了。”
清夢神尊沒有開口，但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卻是在乾坤老祖的耳邊響起。
乾坤老祖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地靠近夜玄。
乾坤老祖的這個小動作，讓夜玄不由翻了個白眼，慢悠悠地道：“別給我丟人。”
乾坤老祖頓時一臉哭喪，小聲道：“主人，這真不怪老奴，當年確實被打出心理陰影了。”
“放心，我以後不會打你了，畢竟沒有其他人管我叫姑奶奶。”
清脆動聽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戲謔。
乾坤老祖看向清夢神尊，發現這傢伙正一臉笑意地看着他。
乾坤老祖只能是尷尬一笑道：“只要不動手，讓我叫你一聲親奶奶也行。”
清明神尊聞言，黛眉微蹙，似乎有些不悅，說道：“這個沒有姑奶奶好聽。”
“是是是，姑奶奶說了算。”
乾坤老祖附和道。
“德行。”
夜玄乜了一眼乾坤老祖。
“這不是因爲主人不幫我這個做屬下的嘛。”
乾坤老祖幽怨道。
“當年你自己找人麻煩沒打過，還好意思讓我幫忙？”
夜玄搖頭失笑。
乾坤老祖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個啥來。
三人的對話，只有三人能聽到，其他人什麼也聽不見。
此刻諸天萬界衆多山神道修士，都是心懷激動，等待着祭祀大典的開始。
陸陸續續的，諸天萬界該到的人都到了。
青州山神道的人，自然也來了。
不過青州山神道與道州山神道倒是隔了一段距離。
遠遠可以看到，嚴山也在隊伍當中。
黃嶽的目光，死死頂着嚴山。
而嚴山同時也發現了夜玄幾人。
對於黃嶽仇恨的目光，嚴山不以爲意，讓他比較在意的是夜玄。
當初他可是被這個傢伙手下的山神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哪怕是現在已經心懷敬畏。
嚴山湊近青州山神道最前方，與其中那位身形偉岸的白袍中年低聲說了一句。
那白袍中年微微頷首，目光斜了夜玄一行人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這白袍中年不是別人，正是青州山神道山魁————馮金輪。
不知爲何，這馮金輪似乎知道夜玄的身份，但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假裝不知道一樣，屬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而關於這一點，夜玄自然也看出來。
這正與他之前所猜想的那般沒差別。
這馮金輪，不出意外的話，要麼是跟雙帝的人勾搭在一起，要麼是畏懼雙帝，不敢來面對他。
相對來說，夜玄更相信前者。
因爲馮金輪對他的瞭解，僅僅只限於夜帝之名，並不知道他真正來歷。
若是讓馮金輪知道他是縱橫萬古的不死夜帝，絕對不會是這般態度。
“有意思……”夜玄淡然一笑，自言自語道。
“主人，等祭祀結束，老奴先把那傢伙給你擒來如何？”
乾坤老祖低聲道。
“不急，到時候再說。”
夜玄緩聲說道。
乾坤老祖聞言，也沒有再多說，靜靜地坐在一旁。
倒是雲山子等人，第一次見到這等場面，師兄妹幾人在那裏低聲議論着。
時間緩緩流逝。
半柱香後，人已經到齊。
“肅靜。”
九九八十一根盤龍柱上，其中一位山尊緩緩開口，聲音蒼老，但卻蒼勁有力，清晰地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振聾發聵。
霎時間，鴉雀無聲。
“有請神尊主持祭祀大典。”
八十一位山尊同時起身，皆是面朝最中央的古老祭壇上的白髮少女清夢神尊，異口同聲。
“恭迎神尊主持祭祀大典！”
下一秒，負責各個山神道的山尊，諸如雨德山尊等人，也是紛紛起身行禮，一口童聲高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