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何修道,道心是什麼?
場下的少年,少女在這之前根本沒有想過,不過卻有那麼一部人,眼中透出精芒,這些人便是昊天大陸進入到聖墟中的那部分人。
這些人在進入到聖墟之前都有着洞玄境界左右的修爲,並且時常聆聽門中長輩傳道,因此在道之一字上有自己的見解。
“你來說一下。”
高臺之上的老者,隨手點出,正好指向幕容。
幕容神色平靜,緩緩起身。
“我所修行,是爲長生。”
幕容開口,他的回答沒有引起在場衆人的驚愕,畢竟這樣的道太普通,衆人修爲都只爲了求一個長生罷了。
“阻我長生者殺,斬盡世間一切敵。”
幕容再次開口,殺伐之氣從他身上溢出,使得在他身旁盤坐的幾人臉色微變。
就連高臺之上的老者聞言也是微微動容。
“不錯。”
老者開口,然後示意幕容坐下。
“修行本就是逆天之舉。”
“想獲長生,除了斬盡世間一切敵以外,還要與這天鬥。”
“與天鬥,其樂無窮。”
在高臺之上的老者開口之後,他頭頂之上,原本碧空如洗的天幕突然昏暗下來,沉悶的雷聲從烏黑的雲層之上傳出。
“散。”
老者開口,大袖一揮,天空中那發出沉悶雷聲的雲層瞬間散出。
“這便是與天鬥。”
老者手捻鬍鬚,微微一笑。
“你來說一說,你又緣何修行。”
老者擡手,指向幕容不遠處的邊硞。
邊硞此時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覺得這樣的授業之課毫無意義。
“我沒想修道。”
邊硞開口,他話音剛落,四周之人便發出陣陣輕笑聲。
“可我不修道就沒法活下去。”
邊硞再次開口。
“在我記事以來,我身旁便一直充斥着殺戮。”
“我不殺別人,別人便會殺我。”
“因而我只有不斷的變強,才能活下去。”
“修道是變強的唯一途徑,因而我才孜孜不倦的的修道,只爲變強,只爲了活下去。”
邊硞話很有感染力,盤坐在他四周的衆人聽他說完之後,心有慼慼。
而高臺之上的老者則要平淡一些,到了他這種境界,自然做到雲淡風輕,看慣了雲捲雲舒。
“修道確實能使得自身變得更加強大,能讓你屹立絕巔。”
“但是,修法,修道卻不是讓你變得強大的唯一途徑。”
老者說完,向着身前揮出一道光華,瞬間一道光幕在身前形成,其上閃爍着人影。
在光幕出現的時候,衆人被其上傳出的影像吸引,紛紛凝神看去。
畫面中,一位鶴髮老翁正身帶枷鎖,跪倒在刑場之上,形容枯槁。
在刑場四周,無數的百姓,滿眼含淚,蜂擁着要擠進刑場爲那位老者送行。
四周面無表情的兵卒將百姓阻擋在外,正首方,行刑的官員冷眼旁觀,藐視着一切。
“午時已到,行刑。”
隨着官員一聲令下,那鶴髮老者身旁的壯漢一口烈酒噴灑在行刑的大刀之上,然後揮使着大刀向着那鶴髮老者的脖頸處斬去。
“當年,一位仙人曾找到我。”
“讓我爲他解惑。”
行刑的大漢揮舞的大刀要砍在老叟脖頸之上的時候,老者開口了。
隨着他話語的緩緩傳出,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老者身後凝聚,使得壯漢揮舞的大刀不得再進絲毫。
“可我一介凡夫俗子又怎能解得了仙人之惑。”
“但是當那位仙人拋出那個疑惑的時候,我的腦中立馬浮現出來了一個答案。”
“我和那位仙人圍繞着那個疑惑暢聊了三天兩夜。”
“最後那位仙人邀我前往仙殿修行。”
“我拒絕了。”
老者話音落下,在他四周,一股旋風突兀的颳起,將行刑的壯漢席捲到一旁。
“妖術,妖術,快,殺了他。”
監斬的官員見此,高聲急呼,四周的兵卒聞聲,立馬向着鶴髮老者殺去。
可是一股能量從老者周身迸發,將撲向他的衆人紛紛擊倒在地。
“我不曾修仙過。”
“仙法,道術我皆不會。”
“但我有一身浩然正氣。”
老者開口,聲音不再老邁,而是變得蒼勁有力。
“無論修仙,還是修古,亦或是其他,都是修行。”
“而我所修,乃是我的心。”
“明辨是非,尋求真理便是我的道,我的路,我一生的追求。”
“因爲即使我體內無半分修爲,也能憑着一身浩然正氣與爾等邪魔外道抗衡。”
老者的話擲地有聲,化作陣陣磅礴的能量席捲四周,四周聞言的百姓振聾發聵,紛紛跪拜。
“任你們辱我,欺我,甚至要取我性命,我皆不懼。”
“但我的清白你們要還與我,我的身後之名,不容玷污。”
老者語落,他的身軀開始瓦解,化作一縷縷星光,隨着一股浩然之氣升空,飄向遠方。
畫面到此爲止,那展現畫面的光幕也隨之消失,高臺之下,衆人茫然,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
“你明白了?”
高臺之上的老者開口,看向邊硞。
“殺戮並非邪魔外道。”
“浩然正氣,也似乎不能阻止他身亡。”
邊硞不以爲意。
“他自然也沒有死。”
“我只是想告訴你,修道不是你變強的唯一道路。”
“修心,同樣能使得你強大。”
老者說完,便不再開口。
“那敢問先生,您結識的那位仙人,讓您解了什麼惑。”
攸寧穿過了竹海,已在場邊聆聽了許久,此時見衆人無言,便開口詢問高臺之上的老者。
“哦,小友此話,是認定老夫就是剛纔那畫中之人?”
高臺之上的老者開口,饒有興趣的盯着攸寧。
“是的。”
攸寧正色答道。
攸寧的出現,打破了場中的寧靜。
“他是誰?”
不少人心中疑惑,不過場中也有熟識攸寧之人,比如白磷,馬丁,還有陵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