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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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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着,已笑眯眯來到了穿封狂的桌前,將水壺雙手奉上道:“小英雄,這是你的酒,看你酒量過人,所以這次給你盛的酒,比昨天那種還要濃烈,可得把持着點”說完,不由做了個鬼臉,接過穿封狂手中的一錠銀子,便退了下去難怪這茶館生意如此興旺,單憑這小二的圓滑和處事,都會引來不少回頭客二人離開茶館,如飛一般地趕往睢水一帶,可睢水地闊水廣,這一時半會,又到哪裏去找漢王的潰軍呢二人徒勞一天,根本沒有找到漢軍的任何馬跡蛛絲,程慕雪因擔心哥哥張良的生死安危,不由哭倒在穿封狂懷裏,泣不成聲。穿封狂覺得甚是納悶,這楚軍再怎麼兇狠,也不至於以三萬兵力半日之內消滅掉漢軍的五十六萬雄師吧即便漢軍逃散睢水一帶,也該是大部隊逃散,總該留有些許蛛絲馬跡纔對。他緩緩神道:“程姑娘,別哭了,或許那幾個喝茶的人是把情況搞錯了,要不我們再去彭城探探究竟”說着,便幫她擦乾了眼角的淚水程慕雪雙目微紅,喃喃地道:“事不宜遲,那我們趕緊回彭城吧”兩人毫不耽擱,又火速往彭城方向趕去這樣來回震盪,程慕雪身子骨實是有些難以支撐,但爲了早一分鐘知道大哥的安危,她已算是不遺餘力了又走出里程,穿封狂見她柔膚弱體,頓時心疼地道:“還是我揹你吧,這一路顛簸,已怪辛苦你的了”程慕雪深感寬慰,微笑道:“不要緊,我還能挺得住,你這樣陪着我顛沛流離,也挺難爲你的”穿封狂忙道:“這是哪裏的話我們現在已不分彼此,何談難不難爲情的。”說着,便一把將程慕雪託上了背,二人便急若流星,向彭城方向疾馳而去程慕雪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意,在穿封狂寬大的背上,好有安全感,不由輕聲說道:“以後別再叫我程姑娘了,行嗎”穿封狂邊行邊回道:“那以後我就叫你慕雪吧,怎麼樣”程慕雪沒有作聲,心裏樂滋滋的感覺,已經讓她不知如何作答,身子不由地貼得更緊了些兩人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之中。疾馳數裏,程慕雪貌似已沉沉睡去,半晌沒有作聲,想是這兩天的反覆顛簸,她定已睏乏不堪,奔跑間,穿封狂甚是小心,深怕把她給震盪醒了穿封狂越跑越覺得不對勁,只感覺背部漸漸發涼,勁部也粘上一些粘液,一股股濃郁的血腥味,不時傳入鼻中愴慌之餘,又從他勁部滴下幾滴血液來,將胸前的衣服染紅了一大片他看着胸前的那片血跡,即知事態的嚴重,想是那半晌無語的慕雪出了什麼事不由扭頭輕輕向着程慕雪一連叫了兩聲,可她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錯愕之下,不禁雙手一鬆,輕輕將程慕雪從背上放了下來程慕雪的身體,有如泥濘一般,倏地癱倒在地,根本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眼下一幕,尤是晴天霹靂,頓讓穿封狂怛然失色,身子不由微微晃了幾下,已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數步。只見在程慕雪的背部,不知何時活生生被射入三支箭羽,那三支箭羽皆是力透穿心,因被傷及到了要害,才導致她悄無聲息地死去,而自己,竟絲毫沒有察覺其中一支箭羽已穿過她的心臟,直透胸部,血液從胸前的傷口處緩緩流出,滲溼了她和穿封狂的衣衫,也難怪穿封狂會感到背部一陣陣冰涼。她的嘴角,鮮血直流,一直順着穿封狂的勁部而下,順勢留向他的胸部,將他胸部的衣襟,透溼了一大片穿封狂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剛纔還在和自己議論風生,轉瞬間,就這樣陰陽相隔,這純粹就是禍從天降,難以令人置信他強忍哀痛,向四周望了望,只見在遠遠的一片黃沙中,駕馳着一幫鐵騎,因離得太遠,又煙塵障目,難以估算出其數量多少。穿封狂頓時咬牙切齒,慕雪定是遭這幫楚軍鐵騎在背後偷襲致死的。楚軍楚軍又是這幫窮兇極惡的楚軍,定與你們勢不兩立誓要將他們一個個斬盡殺絕他緊緊攥了攥拳頭,許久才緩過神來,可那幫狂妄的鐵騎,隨着一陣高揚的黃沙飛塵,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簡直悲不自勝,一切與楚軍有關的那一幕幕,又一件一件撞擊着他的大腦,他不禁雙膝微軟,“撲通”跪倒在了程慕雪的屍體之前他喉間已哽不出隻字半言,雙目潤溼,眼角已淚珠滾落,望着渾身血染的程慕雪,不禁一陣仰天長嘯。只見他微舉的雙手戰戰巍巍,喉間的獅吼賽似震天雷鳴,頓時四周揚塵飛沙,聲嘯破天,可他心中的悲慟,任其吼破喉嚨,只是有增無減穿封狂跪在黃沙之上,不禁仰天長問:“爲什麼爲什麼”的確,感覺這所有的不幸,都發生在了他的身上穿封狂這般年紀輕輕,卻面臨了太多太多的生離死別,這一次也不例外,他深深望着程慕雪那張無法挽回的臉,不禁戰巍着手,慢慢除去她身上的箭羽和沙塵她身上的血跡皆已凝固,還有一點溫軟的身子,早被血跡模糊了青秀,只有那張散在發前的臉,被穿封狂清理得尤其乾淨,雖然鐵青,但仍是那般楚楚動人不覺已時至黃昏,穿封狂將一水壺烈酒,已飲之殆盡,見他渾渾噩噩,悲痛萬分,輕輕將程慕雪的屍體抱入懷中,朝彭城方向舉步而去他絕不能就這樣將程慕雪的屍體埋沒在這一片黃沙之中,得找個幽靜之地,將她安葬,她已經受了太多的俗事紛擾,須得有個安靜的地方,還她一片安寧穿封狂時快時慢,心裏的哀思,起伏不定,徑直來到了那片密林之中趁着月色,那晚留下的材火灰燼,依稀存在,和程慕雪溫情柔意的一幕,又在他腦間一閃即過他曾聽說過,被火燒過的地方,會變得很肥沃,他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塊土地,以做爲程慕雪的清淨之地花了幾個時辰的時間,一個龐大的墳堆,已被他修砌完畢,他靜坐在墳前,又將水壺之中所剩的酒一飲而盡,似酒勁迸發,趁着酒意,便不知不覺地靠在墳頭上,昏昏睡去這裏倒是幽然清淨,又有着兩人最甜美的回憶,穿封狂將程慕雪安葬於此,實是最好不過的抉擇,想程慕雪對他以身相許,一片真心,能讓她安葬於這付出溫香軟玉的一抔之土,也大可讓她慰藉九泉之下了天已破曉,熟睡中的穿封狂,被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給驚醒了過來。他雙目微紅,緩緩立起身來,望了望這堆新土,心裏尤似刀割一般,他強咬了咬牙,決定給程慕雪樹碑立牌他向四周看了看,見在不遠處有一面平整的石頭,便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見石頭深埋,想要取出,勢必得費九牛二虎之力。他正是滿腔怒火,正找不到泄憤之處,瞠了瞠眼,找了個平整之地,站穩了雙腳,暗運神力,雙手捧住石頭便開始用力。只見他漲得滿臉通紅,那塊大石頭已微微見動,穿封狂突地大吼一聲,那深埋深山老林的一塊千斤巨石,硬是活生生被他拔了起來穿封狂真不愧是身具四大戰神之力的武狂,方拔起大石,便取出手中寶劍,頓時起劍狂舞,將石頭四面削得平平整整,便龍飛鳳舞般,在石面上刻出幾行字來他運力將刻好字的石碑搬於墳前,在墳墓的正前方,用劍戳了一個深坑,便將石碑立於深坑之中只見在石碑上朗朗寫着“愛妻程慕雪之墓”的七個大字他揹負着張良託付的遺憾,懷揣着慕雪留下的哀思,加之慕雪對自己的一片赤誠,於情於理,都該對她以愛妻相稱,這也可以讓對自己情深義重的慕雪含笑九泉了他又是獨自一人行走在江湖之中,他款步走進虞恩茶館,那小二既往如前,笑盈盈迎了上來道:“小英雄,今日可否帶上了水壺,且先給我,小的先給你裝滿再說”穿封狂面如土色,只冷聲說道:“先給我搬上十壇最烈的酒來”說完,便冷冷地坐在了一個角落裏小二也懂察言觀色,見穿封狂心情這般不順,便沒敢多言,依穿封狂的吩咐,一口氣搬上了十壇最烈的酒來穿封狂沒叫菜也沒喊茶,就獨自一人坐在角落,喝了一罈又一罈因彭城戰亂未復,這幾日茶館的生意也甚是蕭條,茶館內僅幾人在那裏喝茶論道,見穿封狂這般喝酒,貌似都從未見過,俱都面面相覷,瞠目結舌。大致已連續喝了四五壇酒,因此酒酒勁過猛,穿封狂似已大醉酩酊,但他仍在不停往嘴裏灌酒,似求死一般,越醉越喝得帶勁,不由仰天暢作道:“吾非武狂吾自狂,煮酒仗劍問天涯,天生萬物非我處,吾非聖賢亦尋常”他話音方落,突從門外走進一位中年男子,徑直對着穿封狂走了過來,邊鼓掌邊嘆道:“好一個孤獨仗劍走天涯的詮釋,把酒問盞,扼腕長嘆,莫非家國二字,真乃湖海之士啊”穿封狂對來人毫不理會,裝着沒看見一般,只管往嘴裏灌酒那人又道:“英雄不相理會,那我騰衝也不便再打攪了,告辭”穿封狂一聽騰衝二字,立即怔了怔道:“既是常山獨龍到此,何不共飲一罈”此人乃常山一帶有名的獨行俠,因善使一套鞭法,名喚獨龍鞭,此鞭法早因觸者傷,碰者亡而馳名。所以他被江湖中人喚作常山獨龍,實名叫騰衝,故常山獨龍騰衝騰衝哈哈笑道:“英雄如此賞臉,我騰衝便不客氣了”說着,將手中獨鞭往桌上一擱,便坐在了穿封狂的對面,朝着小二喊道:“小二”小二樂呵着應聲跑了過來,道:“這位英雄有何吩咐”騰衝笑道:“這可有點爲難小二哥咯,能不能給我們弄幾個下酒菜過來”邊說,已邊向小二遞過一錠銀子小二微笑着接過銀子,道:“英雄客氣了,我們這裏雖不做菜食,但恰巧店中幾位夥計還沒喫飯,剛弄了幾個小菜準備出席,若不嫌棄,我便先給兩位英雄盛上,叫他們再重做一份,如何”騰衝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須臾間,小二已用托盤將幾個小菜端了過來。騰衝開啓一罈酒,向穿封狂敬了敬道:“英雄,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一罈,我騰衝先乾爲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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