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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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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花滿面堆笑,頓時連聲稱“好”地道:“我就喜歡逆流直上,並帶着一股嗆勁的年輕人,來,喝”他方擱置手中的罈子,卻又舉起一罈。穿封狂當然應付不接,略顯有些手忙腳亂起來,隨即放下空壇,楞了一愣,照樣另起一罈,同叫花一起杯酒言歡。瞬間,二人已將那第二壇酒,一飲而盡。叫花即刻舉起第三壇,流露出黯然傷神的情愫,激昂地道:“開始兩壇,算是熱身,這第三壇,是敬尚老弟尚名鶴的,希望他在天之靈,能夠安息”穿封狂也悵然若失,忙擡酒回道:“前輩弔古尋幽,實是義薄雲天,其金友玉昆,令晚生感觸頗深,今日,晚生必定捨命陪君子,這一罈,我們一起共敬尚老前輩”說着,二人同舉那第三壇酒,朝天拜了一拜,便一乾而盡。穿封狂拈了些菜食入腹,打着嗝道:“前輩,你平時都來這裏喝酒嗎”叫花嘿嘿笑道:“那是當然,我每次來這裏喝酒,小二哥都會搬酒搬到汗流浹背,少說也是十來壇吧。”穿封狂頓時覺得,自己和這叫花拼酒力,簡直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可看着叫花如此興致高昂,又怎好一噎止餐,掃了他的興致不由又硬着頭皮,舉過一罈道:“前輩,今日晚生一定陪你喝個痛快,來,再來一罈”叫花笑道:“你我如此傾蓋如故,把酒持螯,日後,你就別再叫我前輩了。”說着,已舉起酒罈,喝起了第四壇酒來。穿封狂正欲啓齒問其緣故,卻見叫花把酒暢飲,便沒敢擾興,也隨即高舉酒罈,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叫花酒興昂揚,抹了抹嘴,興致勃勃地道:“痛快,真是痛快呀”不由一陣仰天長笑。穿封狂見他笑得如此開懷,忙將嘴邊空壇放置一邊,欣喜若狂地道:“前輩”他後面的話尚未說出口,突見叫花怫然作色地接口說道:“不是說了嗎,別再叫我前輩”叫花滿臉嚴肅,這臉比天變得還快,前一秒還笑逐顏開,瞬間即勃然大怒,他這般喜怒無常,頓讓穿封狂不知所謂。穿封狂想了想,一定是這叫花年上華顛,性格才變得這般古怪,所以也沒在意。頓時又負氣般端起一罈酒來,莊敬地道:“那晚輩喝完這壇酒,算是賠不是吧。”說着,已將那壇酒一舉而盡。顯是有些鬥氣的感覺。叫花笑道:“沒想到你小子還真能喝啊,這麼幾壇入腹,仍是面不改色,叫花我,算是棋逢敵手了”穿封狂漫不經心地道:“在下不勝桮杓,今日恐要讓某些人失望了。”他再也不敢稱叫花爲前輩了,卻又不知該如何稱呼纔是,所以故意以“某些人”來試探一下叫花,看他是何態度叫花笑道:“小兄弟,喝完這一罈,我再跟你說,我們之間,該如何稱呼”穿封狂已覺耳熱眼花,沒想到這叫花也變得這般婆婆媽媽,不爽快起來,帶着幾分酒興地道:“不叫就不叫,誰稀罕叫啊”說完,微嘟着嘴,貌似稚氣未退的樣子,不禁讓人忍俊不禁。叫花哈哈笑道:“好,好,好,不叫就不叫,那喝酒總行吧”穿封狂沒好生氣地道:“喝就喝,誰怕誰呀”說着,又舉起一罈酒,和叫花一碰而盡。頓覺兩人都像羽毛未豐的黃毛小子,邊鬥着嘴,邊賭氣喝酒,也不知道,一連喝下了多少壇不覺已酒至半酣,穿封狂顫顫地喊道:“叫花,你不讓我尊你爲老,那我就叫你叫花,對,就叫叫花,叫花。”叫花也是酩酊大醉,微微笑道:“好你個黃口孺子,來,再幹。”穿封狂昏花着眼,身子幾乎也耷拉在了桌子上,笑道:“喝。”已時至黃昏,二人還在戰戰巍巍地鬥着貧嘴,不覺店內已擠滿了人,這濟濟一堂,並不是來照顧店裏生意的,而都是來看熱鬧的。兩人拼着酒力,在衆人眼中,能喝上一兩壇也算是海量了,可看着那一堆空罈子,衆人都不覺啞然失色。穿封狂和叫花,盡情地打着嘴炮,婦姑勃溪,酒池肉林,全然不覺四周已圍滿了人。叫花微耷着雙眼,緩緩說道:“現在你該知道叫我什麼了吧”穿封狂直接爬在桌子上,醉醺醺地道:“叫花,對,以後就叫你叫花,叫花。”說着說着,已深覺睏乏不堪叫花款款笑道:“不妥,不妥,叫我叫花我倒是喜歡,不過叫我叫花大哥,我會更樂意,對,就叫叫花大哥,大哥”兩人看似已飲酒過量,酒入舌出,開始口無遮攔,打胡亂說起來。穿封狂哪還記得叫花是老前輩,爬在桌子上,一隻手不自覺地晃了晃道:“對,叫大哥好,那以後我就叫你大哥好了,嗯,大哥好,就叫大哥”此時,周圍不禁一陣鬨堂大笑,不知是在笑他們倫理不尊,還是在笑他們荒誕無稽,或許根本就把他們二人當着孩童一般童言無忌,又或許二人都喝得爛醉如泥,感覺渾身膨脹,不停地打着嗝,身體裏的酒性,開始慢慢發作,深覺醉生夢死,百般難受,不由都暗運真氣,偷偷將身體裏的酒液,慢慢從指間運出體外。在場看熱鬧的人,無一發現二人在將酒液暗中運出體外,看着那堆空酒罈,少說也有二三十個,不由都瞠目結舌,面面相覷,對這兩位酒神,簡直是頂禮膜拜,佩服得五體投地。其中一個大漢驚呼道:“真是世間少有啊,二位如此酒力,簡直是堯舜千鍾,量如江海,竟一口氣吞下這二三十壇杜康,試問,世間何敢與之抗衡可佩,可佩呀”此時,人羣中紛紛傳來各式各樣的議論聲,七嘴八舌,衆說紛紜,聚訟不已穿封狂和叫花二人,藉着一身真力,將渾身的酒液緩緩從指尖流出,不多時,已漸漸有些清醒。二人俱知,若不將這渾身的酒液逼出體內,必將暴斃於酒的烈性之中,可二人使用真力將烈酒運出體內一事,雖都心知肚明,可都心照不宣大概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二位的神智俱都略顯清醒,叫花不由朗朗笑道:“真是痛快之極,生平能有此一醉,就算殂落顛蹶,也是了無遺憾”說着,不由一陣仰天長笑穿封狂已恢復了些神智,也哈哈笑道:“痛快,痛快,今日能與前輩”他突然想到,不能再稱這叫花做前輩,免得又開罪了他,對自己喋喋不休可叫花很是敏感,頓時愀然作色,一揮手,吼道:“渾小子,可真是健忘,不是叫你喊大哥嗎別以爲我叫花酒酣耳熱,你就想矇蔽過去,我叫花,哼哼,清醒得很”穿封狂還是覺得不妥,畢竟那是酒醉之言,豈能當真沒想到這叫花如此不妄自尊老,曾憶起當時店小二也叫他叫花爺爺,他也千推萬阻,看來,這叫花是認真的,真要自己叫他大哥了,這可該如何開口才是他不禁結結巴巴地道:“大,大哥感覺這還是不,不妥吧”叫花爽聲笑道:“有何不妥,沒看見我見你就叫小兄弟嗎在我眼裏,沒有老幼尊卑,都是兄弟,這樣隨心所欲,更顯悠然自得”穿封狂見他這般光風霽月,不禁哈哈笑道:“好,大哥,你既這般自繇自在,嘯傲風月,我已不便再拘泥於世俗了,以後,我就叫你大哥得了,請大哥受我一拜”說着,已屈身上前,欲向叫花跪拜。卻不料叫花雙袖微揮,輕輕然托住他道:“既然不拘世俗,何必行此大禮”二人互望一眼,頓時一陣狂笑,暢快之至。不由雙雙躍身,飄出店外去了二人來到店外,屋內一衆,又如蜂擁一般,跟了出來,可二人身法何等迅速眨眼之間,已如電光石火般,消失在了鎮角馳出數裏,穿封狂突然頓足問道:“大哥,這是要去哪裏呀貌似還沒付酒錢呢”叫花開懷笑道:“不用付酒錢,那些酒,都是我平日裏從那些高官貴族的府上偷來的,只是寄存在那醉仙樓罷了”微頓又道:“有一次,在醉仙樓替小二哥解過一次危,事後在店裏喫飯,小二都不收我錢,且還把店名也改成了醉仙樓”他不解地道:“小二爲何要把店名更名爲醉仙樓呢”叫花道:“每次我到那裏喝酒,少說都是十來餘壇,早被那一帶人,把我尊爲醉仙,所以,小二因此也把店名改成了醉仙樓,爲此生意也紅火了不少”穿封狂微微笑道:“想你們蒼龍四神,個個神出鬼沒,不問世事,天下間,沒幾人真正見過你們的廬山面目,我穿封三生有幸,竟在數日之內,邂逅你們兩位高人,就算至此阻顛,也在所不惜”叫花道:“誰想這樣無聲無息呀爲今世道,河不出圖,也只有苟且偷生,方能苟全性命,我叫花早已悲觀厭世,倒覺得一生爲乞頗爲自在,叫花只想腆顏於這八方風雨之中,和你們青年自是霄壤之別,這世道還需爾等有爲之士,閔亂思治,撥亂濟危”穿封狂道:“大哥年歲中壽,也該安享晚年了,爲乞避亂,也不失爲一條上上之策,我穿封也甚是懷念哥哥這般與世無爭,閒雲野鶴的日子”叫花哈哈笑道:“曳尾塗中,有何好羨慕的唯嘆這一身本領,不能救世濟民,這天下黎民蒼生,深陷於水深火熱之中,白首之心,壯志難酬只能苟且偷生,得過且過了”這番豪言壯語,讓穿封狂感慨萬千,沒想到叫花一身大志,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不覺已至深夜,鎮裏燈火已漸漸稀少,在鎮外的一個破廟之中,二人藉着微弱的月光,促膝深談。叫花嘆道:“這裏本是一座燈火旺盛的神廟,因百試百靈,這鎮里人都很敬奉,且還把這神廟喚着天下第一廟,這廟之前的掌事,自削其發,自鳴爲僧,名叫墨文達,手下一衆概約二三十人,將這裏搭理得亭亭噹噹,後因戰亂而棄逃,只留下這破廟荒廢於這絕頂之中”穿封狂深感一愕地道:“墨文達前輩不是蒼龍四神之一嗎如今可知下落是生是死”叫花嘆道:“沒錯,墨兄乃四神中的嗔怪玄武,學得一手硬功夫,可謂天下無敵,以一敵萬,當日戰亂之中,勢可揮戈回日,可爲保一干二三十人的周全,並未大動干戈,只得忍痛割愛,帶着一干棄廟而去,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早已銷聲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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