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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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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封狂尚還存有一絲意志,正恍如夢境,嘴裏不知在夢囈般嘀咕些什麼就在此刻。突然。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其耳畔邊,鼙鼓喧天般生起:“是誰兀自闖入老夫的星布奇羅陣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冥冥之中,聽到這般渾厚高亢的聲音,穿封狂不禁一驚,即便是沉沉昏睡,已是震耳發聵。憑着那聲音穿雲裂石的勁道,即知那發聲之人,必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他詡然怡悅,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狠狠地咬了咬牙,這才慌張慌智地支撐起身子來他身影未穩,已不自覺地踉蹌了幾下,微啓昏沉的雙目,四下望了望,到處都是重巒迭巘,聳壑凌霄。冥眗亡見,哪能看到什麼人跡他畢竟初出茅廬,少不經事,見四下無人,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因頭腦聳昧而產生了一種求生的幻覺只見他本能地擦了擦眼,又舉指輕輕彈了幾下自己肥厚的耳朵,而後又使勁揪了一下自己的臉,感覺一切都很正常。不得不說,人在絕望時所產生的意念,瞬息萬變,有時候智力會如孩童一般憨狀可掬,驕兒騃女可他轉念一想,那聲音意語高昂,一語道破玄機,雖僅片言隻語,但那字裏行間,也很吻合自己的處境,那字字鏗鏘,尤似如雷貫耳一般真切,怎麼能假得了但凡對其說明來由,自己是無心犯界,絕非故意挑釁滋擾,想必對方定會高擡貴手,放自己一條生路他聲隨念起,努力拉長脖子,竭力嘶吼道:“今日誤入奇陣,絕非有意冒犯,還請尊長不吝破陣之法,獻晚生一條活路”他雖已奄奄一息,但畢竟是功底深厚之輩,出聲仍是孔武有力,再說這般瀕臨絕境,但凡有一線希望,必要孤注一擲。他話音方落,頂部陡然生風,但聞一陣輕輕的衣袂飛飄之聲,一條白影,已倏地從頭掠過,就像一道閃電,一晃卻不見了蹤影。穿封狂神色不禁爲之一震,立即揮袖又將雙目拭了一拭,以爲是自己雙目暗淡,看花了眼就在此時,那條白影又從山石背後反撲而回,從眼前一晃而過,尤似一道幽靈般,從身旁的石林之中一閃即逝這回穿封狂可是眼疾手快,看得真切,對那條穿梭不定的白影,面善眼緣,似曾相識,對其施展的一絕,也是半面不忘,想了想,這詭譎之人,不正是前日出現在鎮上小店裏的那個乾瘦老頭嗎他一身白袍,來無影,去無蹤,行跡詭異之至他不覺心內暗喜,那老頭菩薩低眉,面相可親,不覺精神大振,忙引領喊道:“前輩,數日之內,我們竟兩次邂逅,可見緣分匪淺,自前日鎮上一睹鶴顏,其寶刀未老,自是讓晚生佩服得五體投地,晚生不才,懇請前輩耳提面命,不吝現身賜教”隨着一陣朗朗的笑聲,從一尊至高的石山上方,飄飄落下一條白影,凜然站在穿封狂的眼前,這等出沒無常,掣電星馳的身法,若非江湖中的鉅學鴻生,常人是不可能做到的穿封狂定睛一看,那白影童顏鶴髮,雖身材瘦小,但雪鬢霜鬟之間,天庭飽滿,雙目炯炯,果真是那日在鎮中小店裏見過的白袍老頭老頭身形方定,便帶着一些半些笑容,朗朗說道:“賜教不敢,見你如此移樽就教、程門立雪,老夫賜你兩招又有何妨”穿封狂見老頭的笑裏疑信參半,不覺有些言行相詭,便也不敢再想入非非,畢竟和人家竟一面之緣,就這般漫天叫價,實是有些魯莽滅裂老頭眉間,露出一股愜意及又詭異的笑意,喉間冷冷地擠出幾字,道:“小子,看好了”話音未落,已見他身形掠動,如一隻大鵬般翱翔在穿封狂的頂部,哪等穿封狂做出什麼反應老頭的身形,已穩穩落在了他的上方。老頭身法之快,根本無法用肉眼看清穿封狂只覺得頭頂一陣悶熱,那老頭已首尾倒置,倒立在了他的頭頂,雙手撐着自己的雙肩,用他溫熱的百會穴,直對着自己的百會穴,緩緩壓下。穿封狂知道老頭的動機,是想爲自己傳輸功力,通過百匯穴將功力直傾而下,遍佈自己的全身,達到沒石飲羽之效他深感不解,和老頭相交甚淺,僅半面之交,單憑自己輕嘴薄舌的一句脣齒之戲,就毫無顧忌地傳授自己功力,這也太讓人出乎意料了他只覺渾身滾熱,其溫度,已大大超過了自己身體的體溫,全身上下,似烈焰炙烤一般,焦紅暗黑,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但覺一股熱浪,不斷從自己百匯貫入,循序而進。須臾間,他已覺得體內有些膨脹之感,逆血而行,渾身的炙熱滾燙倍增,越發強烈他強咬牙根,努力使自己不露出痛苦的神色,可那種內炙外炎的煎熬,實是忍無可忍。一開始,他還能漸漸忍住那陣渾身異常膨脹的難受,可到最後,那尤有千萬只螞蟻在身體裏啃噬的感覺,着實是生不如死那老頭一直雙目緊閉,只語未發,只凝神靜氣地爲他灌入真氣,他知道穿封狂早有不支,因爲已至上層武功的最緊要關頭,他深怕這小子會因不抵難受而前功盡棄,如若這般,雙雙都會走火入魔,血管爆裂而死。千鈞一髮,老頭哪敢殆懈,苦於不能啓齒說話,若泄了元氣,後果不堪設想,只用腹音傳道:“小子,這已至紫玄神功的冥漠之都,務必要全神貫注,稍有差池,我們都會死於非命,只要挺過這最後的致命環節,日後,你將會百毒不侵,天下無敵”穿封狂痛不欲生,本想放棄,可聽得老頭腹氣傳音,說得這般駭人聽聞,即知危如累卵,命懸一線,再難受,也得咬牙挺過,不敢懈怠半分,就算自己慘遭不幸,也不能白搭了這位前輩的性命。他只覺身如炬焚,心如刀割,簡直就是體無完膚,連毛髮似乎都感覺到了疼痛,豎然而立。整個身子,尤是被大雨澆淋一般,渾然溼透。老頭一直聚精會神,屏氣斂息,也不由面部抽搦,形容枯槁,可見他真氣已耗損殆盡,他汗流浹背,面部已如穿封狂一般痛苦不堪。約莫過了兩三炷香時間,一陣嫋嫋煙氣,渾然從兩人百匯相接之處緩緩漫出,老頭喜知大功告成,忙一屏神,大大舒緩了一口氣道:“小子,運運真力試試”此時,穿封狂已感覺身體內外的疼痛感已漸漸有所緩解,體內熱血沸騰地運行着一股無比的力量,激昂之餘,感覺洪力倍增,不由倏地一揚手,頓見旁邊的一根千斤石柱,“嘭”地一聲,已被攔腰折斷。穿封狂不禁爲之一震,沒想到自己只如常人一般輕輕一揮手,並沒有使出幾分力道,即可開石斷金,不禁暗歎這“紫玄神功”的威力,真謂是天下無雙他見自己揮手便斷奇石,頓時驚喜交加,本能地大呼一聲,雙臂一震,只聽得四周,頓時發出一陣陣雷鳴般巨響,有如山洪爆發一般。只在瞬間,周邊的林立羣峯,皆被震斷飛裂,兩丈以內的石林,幾乎已被夷爲平地氣浪的爆發,氣吞山河,有如山崩地裂一般,隨着四周巨石飛撞的聲響,那老頭不禁發出一聲慘叫,身子也如彈丸般被震飛出去,倒在數丈開外的亂石之中,口吐鮮血,慘叫不跌穿封狂如夢如幻一般,來不及驚歎這“紫玄神功”的雷霆之勢,忙躍身過去,手忙腳亂地從亂石之中,將遍體鱗傷的老頭刨出。見老頭遍體鱗傷,體無完膚,不由嘔心抽腸,自作非難地道:“前輩,在下實沒料到這紫玄神功,竟如此神乎其神,彈指之間,自己功力竟變得這般中石沒矢,達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老頭看去已奄奄一息,面上並無怪罪之色,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紫玄神功,乃天下絕學之精髓,想我瑰怪朱雀尚名鶴馳騁江湖幾十年,依仗玄功,叱吒風雲,今日傾授於你,也算是後繼有人了”穿封狂見其咳嗽數聲,面色蒼白已極,嘴角掛滿血絲,心裏不由陣陣刺痛。尚前輩毫無保留將神功相授,不料自己戇直,興奮之餘,將其重傷於親授的神功之下,不覺羞愧慚怍,悽入肝脾曾聽師傅賽凌雲說過,江湖中有“蒼龍四神”,也被江湖人稱“四大戰神”,他們一向深居簡出,個個嫉惡如仇,聲名浩蕩,卻無人真正見過他們的廬山面目,眼下這位尚名鶴,就是其中之一的“瑰怪朱雀”。尚名鶴氣喘吁吁地道:“你就不必自責了,天命如此,誰也無法預料,今日我將絕學相授,實乃天意,老夫早知氣數將盡,卻嘆一生本領不甘就此埋沒,自那日與小英雄邂逅小鎮之後,便一直在暗中洞察你的言行舉止,你的不同流俗,光明磊落,值得老夫傾盡畢生”穿封狂不覺感激涕零,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裏除了感激不盡,就是慚怍難當,若非自己一時興起,誤傷了尚前輩,他也不會這般命在旦夕,岌岌可危,自己真是罪該萬死見尚名鶴僅一息尚存,不由忙接口說道:“前輩傷勢頗重,勿須再言,晚生一定設法救你性命”尚名鶴看似已經無力迴天,他雙目無光,微微笑道:“沒用了,老夫自知自明,必化鶴於此,所幸畢生武學得以後繼,也算死而無憾了。”穿封狂神情凝重,不由暗折尚名鶴的才華橫溢,不僅武功蓋世,且還極往知來,想他毫無顧忌,將一身絕學傾囊相授,必是擔心那一身菁華,就此跟他一起埋沒煙塵,抱璞泣血。他神色呆滯,突又聽得尚名鶴喘息道:“經過老夫數日的徵名責實,你乃賽氏五虎嫡傳,素聞五虎也是義薄雲天,所謂名師出高徒,想必你也定是行俠好義,勝殘去殺之輩,故纔將這畢生所學,不藏不掖,傾授於你。”他似忙着交代什麼一般,明知性命已經難以爲繼,卻還在不停地說道:“老夫知你重氣輕命,故還想將這星布奇羅陣的奧妙告知與你。”他深深嘆了口氣,續道:“當年,在秦滅六國的一場戰役中,嬴政面臨大敵,在奔逃之中,無意間闖入了這片詭異的石林,他便巧加運用,利用這石林善於隱蔽潛伏的優勢,略加固壁,將敵軍紛紛誘入,逐個擊破,最後才以所剩無幾的殘軍,力挽狂瀾,最終輕易贏得了那場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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