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上,隨着太陽的升高,原本冷清的氛圍被逐漸沖淡。
三三兩兩的行人陸續出現,成羣結隊的官兵不時巡街走過。
變的熱鬧的大街鬧市裏,忽然傳來的這道婦女嘶喊聲,讓很多人都不禁駐足側目,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順着衆人的目光,一名容貌豔麗,身材婀娜多姿的身影被兩名士兵押着從華貴的宅院大門裏走出。
聲音便是從這名貴婦人嘴裏傳出的,此時的她雖被兩名士兵死死的鉗制着身體,但她依舊一邊大聲的嘶喊,一邊不依不撓的想要掙脫開來。
緊隨婦人身後,有一名士兵單手提着一個兩三歲的孩童。
被那名高大威猛的士兵單手提在手裏的孩童,眼裏充滿了驚慌和恐懼,但反常的是即使如此,他也並沒有哭鬧,而是緊閉着小嘴,盡力讓自己渾身不要顫抖的太厲害。
“趙姬和幼年的秦始皇嬴政”
看到這兩人,加之周圍人羣的議論聲,墨辰很快確定了這個婦人和孩童就是他要找的目標。
“要不要現在就衝過去表現一下不行,現在過去太魯莽了。以歷史正常發展,秦始皇不會死在趙國。
我現在過去,只會徒增變數。還是等再摸清楚一些邯鄲城內部的情況,再選個機會,暗中接觸嬴政比較安全。”
看着那羣士兵把趙姬和嬴政拖到門前沒一會兒,又有幾人過來,對那些士兵說了些什麼後,那些士兵很快走了的情形,墨辰暗暗自語。
士兵離開,趙姬和嬴政母子倆也在後來者的護送下折返回了府邸。
見沒了熱鬧可看,鬧市裏圍觀的人羣散去。牆根位置的墨辰,見此情況也隨着人流消失在了鬧市裏。
兩個多星期後,墨辰收集了不少趙姬和嬴政的信息。
“近段時間秦趙兩國交戰,在這個檔口,嬴政和趙姬的身份過於敏感,所以兩人每天基本上都是閉門不出
這樣下去可不行,兩人誰都不出來,我這一直在外面乾等着也不是辦法。
嗯看起來,有必要主動出擊,給自己創造點機會了”
一條深巷裏,衣着破爛的墨辰蜷縮在牆角,細細的琢磨着。
隨着兩國交戰,趙姬和嬴政在趙國的地位越來越低,其府邸裏的傭人們,被辭退遣散,或者自己離開的每星期都會有幾個。
“不知道我要是直接過去應聘僕人,會不會用我”
暗中觀察的墨辰,看到又有三個穿着傭人裝扮的人從嬴政的府邸裏揹着包袱走了出來。
沒有猶豫多久,墨辰徑直朝着趙姬和嬴政的府邸大門方向走去,他想要試試。
“咣咣”
偌大的府邸外面沒有護衛,門上也沒有牌匾,看着面前的深黑色大門,墨辰擡起手拍了幾下。
“你是哪位”
開門的是一名鬚髮皆白,身材佝僂的老者。
“請問你們府上還招下人不”
見門開了,墨辰道明瞭來意。
“下人”
聞言,老者有幾分疑惑。在戰國時期,還沒有下人這個詞。
“就是打雜的奴僕、工人,你們這招不”
見老者迷惑聽不明白,墨辰不得不進一步解釋。
“哦,你說的是僕役呀,我們府上現在是個嘛情況你大概也有了解,要工錢沒有,最多有個喫住的地方。
你如果覺得合適,就進來隨我和主人見個面,說道說道。
主人要是同意你留下來,你就可以留下來。”
明白過來對方的來意後,老者用怪異的眼神看了面前衣着破爛的青年人一眼,隨後他按部就班的把府上的流程講了一遍。
“有個喫住的地方我就滿足了,不敢希求其它。”
聞言,墨辰被長髮掩住的臉上閃過一抹笑容。
幾分鐘後,老者領着墨辰來到了府邸內部的居住區。
“夫人,有個落魄的年輕人想要來府邸做僕役,您看咱府上要不要收”
隔着一道門,老者向門內的人恭敬的請示。
“你看着辦,以後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許伯你自己拿主意就好,無需向我過問。”
屋子裏傳來一道清脆慵懶的女人聲,聽語氣很是不耐煩的樣子。
“是,夫人。”
聞言,許伯應了一聲後,領着墨辰離開。
“想來剛纔屋裏的那位就是嬴政的母親趙姬了。”
方纔雙方的對話內容墨辰盡收耳底,他跟在老者的身後邊走,邊暗暗尋思。
“咦,許伯這個人是誰呀怎穿的如此髒酸,沒有絲毫禮儀”
就在墨辰低着頭在心裏打着算盤的時候,一道稚嫩的孩童驚疑聲突然在前方響起。
“公子,他是外面走投無路的落魄人,剛纔來到府邸,想在府上謀個僕役的差事,填飽肚皮。”
許伯看到詢問的是府邸的小主子趙政,忙露出一副笑臉,恭敬的解釋。
“我道是如何,原來是個走投無路,來做僕役的落魄人。”
趙政聽完許伯的解釋,瞭然的點了點頭,又朝墨辰瞅了幾眼後,便與兩人擦肩而過,相背離去。
“嬴政這會剛兩三歲吧居然說話思路就已經如此清晰了,果然不是簡單人物。”
眼角餘光看到嬴政已經走遠,墨辰再次跟着許伯往前走。
一個多小時以後,在許伯的安排下,墨辰洗漱了一番,換上了乾淨的僕役衣服。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墨辰爲了不讓人對他產生懷疑,在府邸裏安心的做起了一個僕役該做的事情。
“公子早。”
這段時間以來,府裏的下人走的越來越多,以至於墨辰現在每天都要做好幾個奴役的工作。
不過這樣,倒也讓他每天都可以在整個府邸轉來轉去。雖然累點苦點,但卻讓他沒多久便熟悉了整個府邸的佈局。
也和府邸裏的兩個主子,趙姬和嬴政混的非常臉熟。
“今天怎麼又是你在打掃其他人呢”
連續好幾天看到墨辰在同一時間的同一地方獨自做相同的工作,這使得尚是孩童的嬴政很是好奇疑惑。
“公子有所不知,因秦趙兩國交戰越來越激烈,原本府裏的僕役們很多都生怕趙王把怒火怪罪在夫人和公子您的身上。
爲了避免殃及魚池,使自己惹火燒身,那些僕役們都跑了。
現在府邸裏缺人手,我自然就得多做一些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