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廳，馬上就開始上菜。
寧染有些餓了，就喫得有點猛。
南辰看得皺眉，“劇組的伙食很差嗎，你爲什麼像餓死鬼一樣？”
寧染有些委屈，自己就喫得稍急了一些，因爲趕時間嘛，怎麼就餓死鬼了？
“你見過餓死鬼？”寧染反問。
南辰被懟得一愣，答不上來。
“如果你沒見過，那你怎麼知道我像餓死鬼呢？”寧染有些小得意。
南辰眯了眯眼。
“你相信這世上有月亮嗎？”南辰突然問。
寧染覺得這問題更詭異，“這還用說？”
“你相信嗎？”
“相信啊，當然有月亮了。”寧染笑了，“難道你要推-翻這個結論？”
“那你去過月球上嗎？”南辰又問。
“我沒去過啊，但有人去過啊。”
“你沒去過，你憑什麼認定這世上有月球這個顆星？”
“這……不是天上掛的嗎，晚上就能看到啊。”
“你摸到過嗎？”
“廢話，那麼遠，我怎麼摸得到，我又不是嫦娥。”寧染被逗樂了。
“你既然沒去過，又沒摸到過，那你憑什麼認爲你看到的那個，就是月球？”南辰問。
“我……這不是書上就是這麼說的啊。”
“你憑什麼認爲書上寫的就是真的，你怎麼知道那個編書的人沒騙你？”南辰問。
寧染服了，答不上來了。
“所以我沒見過餓死鬼，我也知道你像餓死鬼，這有問題嗎？”南辰問。
我去，原來他就是被自己懟了一句，所以要反擊自己？
可是這反擊的鋪墊也太長了吧？這麼計較？
“我們的認知，都應該以相信爲前提，如果你對任何事物都持懷疑態度，那麼你身邊所有的事都值得懷疑，連你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都可以懷疑。”南辰給出了結論。
寧染是真的服了，感覺好有道理。
“行，大哥，你是對的，你說什麼都對。”寧染五體投地。
這時寧染的電話震動起來，寧染看了一眼手機，眼神有些異樣。
“黃子超打來的？”南辰冷聲問。
“是的。”寧染只好承認。
“接。”
寧染很自覺，接通了電話，還開了免提，將手機放在桌上。
“你去哪兒了，怎麼沒看到你？”黃子超在電話裏問。
“我在外面喫飯。”寧染說。
“在外面喫飯啊，那怎麼不叫上我。”
“我……”
“告訴他地點，讓他過來。”南辰說。
“我怎麼聽到有其他人的聲音？還是男人的聲音？”
寧染有些猶豫，但南辰用手指着她，示意她照做。
寧染沒辦法，只好把餐廳的名字和位置告訴了黃子超。
黃子超比想象中還要來得快，只是一進包間，看到南辰坐在那兒，他就傻了。
“你好，南總。”黃子超禮貌地打招呼。
南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我是不是打擾兩位了？”黃子超有些惶恐地問。
“是的。”南辰冷冷地說。
這就尷尬了，黃子超接不上了。
寧染心想這人怎麼這麼壞呢，是你讓人家來的，現在又說打擾你了，你怕人打擾，你還讓你來這幹嘛？
“坐吧，一起喫點？”寧染勉強笑道。
“哦，不用了，我喫過了，劇組發盒飯了。”
“喫過了，你還來這幹嘛？”南辰問。
黃子超更答不上來了。
“那就再喫一點？或者是喝杯東西？”寧染試圖化解這種尷尬。
“不用了。”
黃子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不能馬上轉身就走，那是相當的爲難。
“請坐吧。”寧染站起來，示意黃子超坐。
黃子超呼了口氣，勉強坐下了。
然後大家都不說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黃子超如坐鍼氈，度秒如年。
早知道就不來了，這算什麼？當燈泡還是當炮灰？
“你沒有話要說嗎？”南辰冷聲問黃子超。
“啊？哦，感謝南總給我出演這部電影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演的。”
“我不是說這個。”
黃子超又答不上來了，他不知道南辰到底要他說什麼。
寧染頭疼，南辰真的是越來越像班主任了，總是讓學生答題，還不給提示，真要命。
但寧染知道南辰要黃子超解釋什麼，不就是昨晚的事唄。
所以向黃子超使了個眼色。
可是沒有默契，黃子超沒看懂，白忙活了。
倒是南辰看到了，眸底冷意更甚。
寧染不敢動了，一會再招惹到南辰，那今天這事兒就大了。
“南總，要沒其他的事，我先回了。”
黃子超扛不住，準備撤了。
“話還沒說清楚呢。”南辰卻不讓走。
辰爺不讓走，黃子超也不敢強行離開。
雖然他是影帝，但南辰是這部電影的金主。
無論再大的腕兒，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能輕易得罪金主爸爸。
寧染不想黃子超太慘，直接就挑明說了，“辰總是爲昨晚的事而來，他擔心……”
南辰一個眼刀掃過去，寧染被迫閉嘴。
好在黃子超不笨，寧染這麼一點撥，他已經明白了。
“昨天我們拍戲很晚，有點累，就想放鬆一下，然後我就約丁小姐一起去坐坐，喝上一杯解乏。
結果那酒吧裏有一混混，欺負在裏面駐唱的女孩子，丁小姐氣憤不過，挺身而出，就和那混混發生了衝-突。”黃子超說。
“然後呢？”
“然後我就報警了，後來警察就來了，再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男的女的？”南辰突然問。
“我……當然是男的了。”
“你把女的約到酒吧去，女的和人打起來了，你袖手旁觀？男人會這樣做嗎？”南辰冷聲問。
“我沒有袖手旁觀，其實我……”
“那你幫她打架了嗎？”南辰問。
“這個倒沒有，我不喜歡打架……”
“人家要打你，還管你喜歡不喜歡嗎？你不喜歡，人家就不動手了？你沒有本事保護她，爲什麼要約她出去？”
南辰將手裏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包間裏一下子安靜了，寧染和黃子超都不敢說話了。
“對……對不起，南總，我……”
黃子超感覺好丟人，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走吧。”南辰揮了揮手。
“那我先告辭了，您二位慢用。”
黃子超如獲大赦，狼狽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