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西振振有詞，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寧染感覺竟然不好反駁，他確實是幫了大忙。
南辰在花城的案子，雖然通過正常手段或許也能查清，但肯定需要花更多的時間。
而且結果也不會那麼慘烈，那個逼死自己老婆的毛小剛最後也跳樓而死。
雖然寧染也不相信那種自私冷血的人會跳樓，但終究死法是和他老婆一樣。
這樣的報應，無疑是讓人痛快的。
這事，確實是全靠阮安西。
“行，我請你喫飯，你想喫什麼？在哪裏喫？”寧染問。
“我這身份肯定不好去餐廳裏喫，這滿大街都是攝像頭，我一露頭就會被抓的。”阮安西說。
“那怎麼辦？我去買泡麪，在車上喫？”
阮安西看着寧染，“都說最毒婦人心，可你這麼漂亮，怎麼能和那些普通女人一樣呢？
說請我喫泡麪這樣的話你都說得出口，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寧染看着一臉認真的阮安西，被逗笑了。
“那你說，你想怎麼樣？”寧染皺眉問。
“你不許學南辰一樣的皺眉！我看了不喜歡！”阮安西說。
寧染：“……”
皺眉是南辰的專利？天下所有人皺眉都是學他？
果然是神仙邏輯！
“你到底要怎麼樣？你不說我回去了！”
“你如果總是說要回去，那我真的就脅持你出境了？
這裏離國境線不遠，我有非常暢通的出境通道。
我要是把你帶出境了，南辰是找不到你的。
他要膽敢出境找你，我分分踩死他，或者控制他，讓他做我的司機！”
寧染聽呆了。
南辰給人當司機？這簡直不可想象。
不不不，南辰就算死，也不會給人當司機的。
“不可能。”寧染搖頭。
“什麼不可能？”
“南辰不會給你當司機的。”
阮安西笑了，心想這女人真的是變蠢了。
我就開個玩笑而已，她竟然如此認真。
“不當司機我就剁了他，不，我要先劃他的臉，把他劃成大花臉，他不是英俊非凡當男神嗎？
我毀了他的容，讓他變成醜八怪，我看他還當男神，我看還有女生喜歡他？”
阮安西突然開啓了過嘴癮模式，各種臆想着虐南辰。
從讓南辰當司機到當傭人，最後甚至說要把南辰和豬關在一起。
說完自嗨起來，大笑。
蒼白的臉因爲笑有些血色，但很快又咳嗽不止。
寧染呆呆地看着阮安西，不知道怎麼來形容他。
真是奇葩，百年一遇的奇葩。
阮安西自嗨夠了，也咳嗽得難受，靠在椅背上喘氣。
“你這又是何苦呢？又笑又咳嗽，爲難自己幹嘛，就不能保持平靜？”寧染道。
“你不知道，我很少有開心的時候，今天我特別開心。
麗城的陽光真好，最重要的是你還在身邊，我感覺太開心了，我得笑一下。”阮安西捂着胸口道。
寧染無奈搖頭，“那到底去哪裏喫飯？”
“一會再說吧。”
車繼續往郊外開。
陽光真好，麗城的郊外有大片的平地，藍天之下，荒草枯黃，陽光掩不住冬天的蕭瑟。
寧染不知道阮安西要帶她去哪兒，但她不害怕，她知道病秧子不會害她。
車開着開着，阮安西竟然不說話了。
扭頭一看，睡着了。
他虛弱地綣縮在車椅裏，微眯着眼睛，幾乎聽不到呼吸。
寧染突然想，他死了，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他其實真是長得挺好看的，眉目清秀，就是太瘦太白，不然他這樣的尖臉男生，是少女們的最愛，最適合組男團了。
睡着的他身上沒有陰森和狠戾，安靜而平和，像一個久病的孩子。
寧染心生憐憫。雖然知道阮安西並不需要憐憫。
寧染示意司機停車，讓病秧子好好睡一會。
可車剛停下，阮安西就揮了揮手，“繼續往前開。”
“你沒睡着啊？”寧染愣了一下。
“我這樣的人，如果睡着連車停下都不會醒，那我早死了。”阮安西閉着眼睛說。
寧染想想也是，他是刀口舔血的人，警惕性自然超過普通人幾倍。
司機只好繼續往前開，阮安西則繼續睡。
至於他到底有沒有睡着，寧染也不確定。
索性自己也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神奇的是寧染也竟然迷迷糊糊處於半睡狀態，感覺好睏。
和這麼危險的人在一起，竟然還能犯困，寧染都佩服自己。
這時車停了，是阮安西叫停的。
車到一個山腳下，那裏一家農戶，只有一家，孤零零的建了房子在哪兒。
“你要幹嘛，準備偷雞摸狗嗎？”寧染問。
“在這喫飯吧。”阮安西說。
“啊？這是農戶家，又不是餐廳，你喫什麼飯？”
“農戶家當然有飯吃了，你真是跟着南辰混蠢了。”阮安西嘆了口氣。
然後扭頭對司機說，“去，說我們是來旅遊的，想在他家喫餐飯，看有什麼喫的，不行殺只雞也可以，給他付錢。”
司機得令而去。
很快回來，後面跟着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都是本地人，一看就知道是農民。
“老闆，有喫的，如果不嫌棄，就請下來坐吧。
農村沒什麼好菜，但雞是有的。”農婦說。
寧染一聽好傢伙，從殺雞到煮熟，沒三個小時能做到？
阮安西這是故意的吧？
“謝謝了，我們下車吧。”阮安西得意地笑了一下，伸手挽寧染下車。
“喲，這姑娘真漂亮，像明星似的，這是老闆的太太嗎？”
寧染還沒說話，阮安西搶着回答，“是啊，是我老婆。”
寧染氣得想一腳踹過去。
阮安西你有點節操行不行？
要是南辰聽到你這話，你猜他會不會找你拼命？
“阿姨，殺雞就不用了，隨便弄幾個菜喫就行，最好能煮麪條，這樣方便快捷一些。”寧染說。
“麪條有啊，孩子他爸昨天才買的雞蛋麪……”
“不要吃麪條，就殺雞，麻煩了。”
阮安西看了看司機，司機從包裏拿出五百塊錢遞給農婦。
農婦激動地說：“用不了這麼多，兩百就夠了！”
“太少了，給一千。”阮安西說。
司機又拿出五百，農婦卻不肯說，“老闆，真是用不了這麼多。”
寧染拿起錢塞到農婦手裏，“拿着吧，雞就不用殺了。”
阮安西馬上接話：“不殺雞我喫不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