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楚修閉着眼都能夠想到。
縱然皇甫永安死保耿斌,縱然有現成的替罪羊,也保不住耿斌這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大貪,只要張弛入宮將耿斌洗黑錢的證據亮出來。
數罪併罰,這耿斌別說戶部尚書的位置,脖子上的那顆腦袋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楚修並不關心,只需要靜靜等結果就行了。
至今爲止的這一場帝京之局,但凡是他制定的計劃,皆無分毫差錯。
此時的他心情,倒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了起來。
因爲,一個人即將到來。
虞家只要還有一個明白人,就應該猜到楚修指的那個‘虞家地位身份最高之人’就是虞玲。
也就是說,虞玲即將來到春園。
整整十八年,母子終於能夠再次相見。
“林先生。”
就在這個時候,蕭雨晴和蕭天明兩姐弟走進了大廳。
離開紅樓閣之後,兩人的面貌顯然是好了許多,尤其是在精神層面。
“要走了?”
楚修瞥了眼這兩姐弟,這兩人要離開早在楚修預料之中。
“是的林先生,我打算帶天明出去租個房子,然後找個工作,之後再想辦法讓天明繼續上學。”
蕭雨晴穿着一身運動服,素顏恬靜,扎着簡單的馬尾,比起在紅樓閣的旗袍羅裙,這樣的打扮才更加適合她。
“天明上學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過兩天會有人聯繫你們。”
“去吧,注意安全。”
楚修沒有挽留兩人。
天高任鳥闊,真正能夠展翅的雄鷹,需要自己去試問蒼天。
“先生之恩,無以爲報!”
蕭天明朝着楚修深深九十度鞠躬,他原本是想要跪拜,可是想起楚修之前說過的話,‘蕭家男兒,不可輕言下跪’,便是忍住了。
“咦,有客人呀!”
一道聲音傳來,只見南宮離蹦蹦跳跳的從門口走進,當看到蕭雨晴姐弟的時候,笑着打招呼。
蕭雨晴和蕭天明都沒有見過南宮離,但是既然是楚修身邊的人,姐弟倆也都是跟着恭敬的回禮,接着兩人轉身離開了大廳。
“就好了?”
楚修掃了眼南宮離,眼中很是驚訝。
僅僅只是一夜的功夫,這南宮離竟然就恢復了,而且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傷的痕跡。
“好了,我現在可精神了。”
南宮離來到楚修身邊,還轉了個圈。
氣色飽滿,中氣十足,不像是故意裝出來給楚修看的。
“手給我。”
楚修一把抓住南宮離的手腕,當感知到到南宮離比之先前更加強勁有力的脈搏,心中不禁更加驚歎。
以鳳凰蠱作爲心臟,竟是讓南宮離獲得了比原先更爲磅礴的生機。
先前楚修還在擔心這樣做會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看來完全是自己多慮了。
“羽哥的醫術就是厲害,竟然連五毒噬心這樣的必死之蠱都能治好,說實話我還真以爲自己沒救了呢,倒是你呀楚大哥,那十一道鳳血蠱竟然都被你弄丟了,那可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南宮離坐到楚修的對面,自個倒了杯茶,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從南宮離這番話可以判斷出,古羽並沒有把鳳凰蠱的事情告訴南宮離。
這樣也好,不然南宮離將會有很大的思想負擔。
“雖是無價之寶,對我卻是無用,留着也是累贅。”
楚修笑了笑,和古羽保持着默契,一同圓了這個美麗的謊言,隨後擡眼看向南宮離,開口問道。
“阿離,蠱門在哪裏。”
“苗疆蠱地呀,大概是在南臨省的北邊位置,再具體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跑出來的時候沒來得及看方位,話說楚大哥你問這個幹嗎呀?”
南宮離把玩着自己的雙馬尾。
“沒事。”
楚修笑了笑,眼底有着一絲凜然的殺意閃爍。
現在蠱門並不知道鳳凰蠱已經合成,那三個長老的死訊傳回之後,勢必會繼續派人追尋,而如果蠱門得知鳳凰蠱已經徹底合成之後,將會更加瘋狂。
橫豎這羣傢伙都得找上門,等他們來,不如楚修提前派人去滅了。
…………
與此同時。
虞家,虞家所有核心人員都是到齊,一個個都是緊皺着眉頭。
尤其是家主虞文橋,此時更是一臉的困惑。
在虞文橋看來,虞家最尊貴的人不就是他這個虞家家主嗎,難道還有其他人?!
“家主,那位麒麟才子指的人會不會是…大小姐?”
說話的是和虞文橋平輩的一箇中年男人,從輩分上來算,他應該稱呼虞文橋一聲堂哥,而在他們這一輩之中,能夠被稱作‘大小姐’的人。
只有一個:虞玲。
這句話出口的時候,在場的虞家人都是臉色變了。
在這些年來,虞玲一直是虞家的一個禁忌,都知道虞玲在虞家之內,但是沒有人敢提起這名字,更不敢去看望。
整個家族之中,鮮有人知當年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身爲弟弟的虞文橋要那樣對待自己的親姐,硬生生是將其囚禁了十八年。
“從地位上來算,也只有大小姐了。”
緊接着又有人發聲說道,因爲縱然是絞盡腦汁,他們也實在是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偌大的虞家之中,單純從地位上算起來能夠比虞文橋更高的,只有虞文橋的親姐,哪怕是虞文橋在世的叔伯都不能算。
聽着族人們的話,虞文橋陷入了沉默。
他的眼神之中透着一絲冷意,隨後站起身來,徑直走出了門外,他要去的那個地方,他已經整整三年沒有踏足。
…………
虞家莊園之中,最靠左的偏僻角落位置有着一間帶着院子的小木屋,只有一個人居住在這木屋中。
院子裏幾分菜地,一隻慵懶的橘色田園貓趴在菜地上曬太陽。
有着一個老婦人坐在這院子裏的小木凳上,嘴裏默默唸着經文,這是護佑子女平安的平安經,每天早中晚虞玲都會頌念十遍。
就在這個時候,
院子木門,咿呀一聲開了。
虞文橋走了進來,面色冷如寒霜,沒有給虞玲絲毫的好臉色。
“文橋,你來了。”
虞玲擡眼看向虞文橋,並未在意虞文橋的冷漠,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就像小時候一樣,眼中充滿的皆是對弟弟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