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園,別墅大廳,龍帝聖旨已經到臨。
“林修領旨,謝主隆恩。”
楚修從傳旨人手中接過錦繡聖旨,站起身來。
“林奉訓,明日持此符玉入宮即可。”
傳旨人遞給楚修一塊拇指大小的通透白玉,這玉一看便是價值不菲,從市場價來看至少都是十萬起,而這白玉竟然只是一次性的入宮憑證,入宮之後,當場銷燬。
至於這傳旨人稱呼楚修爲‘林奉訓’,是因爲聖旨中,龍帝敕命授予了林修‘奉訓大夫’銜,雖然只是一個無權散官,但是品級卻是達到了從五品。
而從五品,也是能夠入宮的最低品級。
低於從五品,根本沒有資格踏足那座巍峨皇城。
楚修甚至有理由懷疑,這是龍帝爲了讓自己入宮,故意給自己加的一個頭銜。
而明日,是龍帝的今年壽誕。
龍帝將會在皇宮昭陽殿舉行曠世盛宴,屆時帝京的王公貴族,達官貴人,皆會入宮赴宴,一同爲這位九五至尊的龍帝陛下慶生。
“龍帥,龍帝召您入宮赴宴,屬下感覺不妥,要不要找個藉口推掉?”
就在傳旨人離開之後,鬼鴉從別墅的側間走了出來,眉頭緊皺着。
“屬下已經開始往皇宮內佈置人手,只是皇宮警戒森然,要在宮內織成一張有效的情報網還需要一定時間,龍帥您在這個時候入宮,屬下實在是放心不下。”
鬼鴉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因爲皇宮內的信息他現在掌控不了,只要楚修一旦入宮,在皇宮裏面發生什麼,誰也不得而知。
楚修看了眼手裏的聖旨,隨手往旁邊的桌上一扔,沒有多說什麼。
聖旨已經下了,而且這是龍帝對他的第一次召見,不見就等於是不給這位高高在上的龍帝面子,這也不利於楚修以後在帝京的深一步佈局。
而且,楚修也想見一見這位至高無上的龍帝。
因爲他有很多疑惑點,都需要在這位龍帝身上找到答案。
比如當年蕭無痕被逼出徵的事情,到底是龍帝一心要下令逼死蕭無痕,還是被朝中佞臣誤導,這二者之間的概念完全不同。
又比如一年前針對自己的毒酒之事,又到底是三王自作主張,還是那位龍帝在幕後指使。
畢竟三王互相爭鬥,水火不容,對於他們三個來說,當年誰能夠拉攏到權勢滔天的龍神楚修,誰就能有着最爲強力的軍事依靠,在奪嫡之爭上大增勝算。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一年前的三王應該巴結拉攏楚修纔對,沒道理會沒有任何接觸,從一年前楚修入京的那一刻開始就聯合在一起毒害楚修。
“楚大哥!”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英氣女聲從門口響起,沐英快步走進了別墅大廳,臉色略顯着急。
“郡主。”
鬼鴉行了行禮,然後先行退了下去,沐英看到鬼鴉也不奇怪,她早先在祕境也見過鬼鴉,當時的鬼鴉還是楚修賬下的一個參軍。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告誡過你,沒事不要來找我。”
楚修眉頭一皺,他現在的身份畢竟是麒麟才子林修,身爲鎮北郡主的沐英,根本沒有理由來找一個久居南方的書生。
沐英深吸一口氣:“我聽說陛下給你下詔了,實在是擔心不過,這才偷偷前來,楚大哥你放心好了,一路上我都提前安排了親信探路,確保沒人發現我來了春園。”
“嗯。”
對沐英楚修不避諱,順手指了指旁邊桌上的聖旨。
沐英一把抓住桌上聖旨,連忙是打開聖旨閱看,英眉頓時皺了起來。
“明天是陛下壽宴,陛下要在昭陽殿擺宴,帝京之內所有從五品以上的官員都要赴宴,這是每年的慣例,只是爲什麼要特意召你赴宴,還特意給了你一個‘奉訓大夫’的官銜。”
“難道陛下知道了些什麼?”
沐英眉頭緊皺着,她也深知一點,那就是現在楚修的身份,絕對不能被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被皇室的人知道,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別多想,他或許只是聽說了麒麟才子的名號,對我有些興趣罷了。”
楚修從沐英手裏取回聖旨,微微一笑,看似並不在意,不過在眼底同樣有着寒芒閃過。
與此同時,鎮北郡王府。
那些跟着沐英進京的大兵,尤其是沐英的親信副將,此時臉色都是難看的不行。
因爲在他面前的人,是景王皇甫永焱。
“殿下,這,這個末將真的不知道郡主去哪了,您就別爲難末將了,要不您親自給郡主她打個電話問問?”
這副將站在皇甫永焱的前方,看起來就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他當然知道沐英去了春園,但是沐英下過封口令,誰也不能說。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郡主去哪了。”
皇甫永焱坐在郡王府的正堂主位上,翻看着桌上的一些軍籍,這些都是沐英隨身帶着的兵書,最上面的一本是‘孫子兵法’。
誰人都知道孫子兵法,但是真正能夠看懂這本書的,世間之人,寥寥無幾。
“末,末將…”
面對皇甫永焱的問話,沐英的親信副將實在是扛不住,而且他身爲沐英心腹,也是清楚的知道景王皇甫永焱和沐英的關係,只能是心裏跟沐英說一聲對不起。
往前走了幾步,走到皇甫永焱身前,直接單膝跪了下來。
“回殿下,郡主她去了春園,這事情郡主不讓末將告訴任何人,還請殿下不要向郡主透露,免得郡主心情不悅,末將這裏不好交代啊。”
‘春園’。
聽到春園兩個字的時候,皇甫永焱翻書的動作微微一停,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縱然他回京不久,也是聽說了秦王將春園賜給了那位麒麟才子林修居住,現在沐英怎麼主動跑到春園去了。
去春園,明顯就是去找那位麒麟才子。
難道沐英也想要參與黨爭?鎮北王府想要支持秦王皇甫永寧?
這種參與黨爭的事如果放在任何人的身上,皇甫永焱都有理由懷疑,但是放在沐英身上,縱然是打死皇甫永焱也不信。
因爲他和沐英關係太熟了,深知沐英的性格,沐家世代爲國守邊,一心想的只有保家衛國,從不參與朝廷所謂的黨爭。
歷年來這麼多代的龍帝更替,也從未見過鎮北王府摻和。
“本王知道了。”
皇甫永焱眉頭皺起。
“林修。”
喃喃低語一聲,皇甫永焱想起昨晚在紅樓閣見到‘林修’的那一幕,他想要從那個書生身上找到些許熟悉的痕跡,可是任憑他怎麼回想,都是沒有絲毫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