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的夠深’。
在楚修原本的印象之中，這位天一閣老閣主應該是一位身無尺寸修爲的賢心醫者，當年楚修爲了這位老閣主的安全着想，還特意在天一峯常駐了一支龍神衛的小隊，全天二十四小時護衛。
而當時的老閣主也並沒有拒絕和點破，欣然接受了。
不過現在看來，只是因爲自己當年的道行太淺，根本看不透老閣主的實力，反而鬧了笑話。
此時這九道氣息同時聚集在一處，楚修便是能夠明白，爲什麼老閣主要將自己召到這個地方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先前姜清妍口中所說的‘老頭子’，或許也就是這位天一閣老閣主。
這一點倒是讓楚修有些意外，同時還有些疑惑在心中泛起。
古羽是老閣主的親兒子，而按照姜清妍的話來說，那老閣主的年齡應該已經接近五百高齡，可古羽現在纔不過二十來歲……
這個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腦海中蹦出的這些思緒，一時間讓楚修哭笑不得。
拋下這些想來無用之事，楚修直接踏步往前，推開了別墅的門。
門開瞬間，客廳中九雙眼睛瞬間看向了楚修，其中就包括姜清妍和商碑。
“哼，你可算終於來了！”
姜清妍哼了一聲，楚修能夠感覺到，姜清妍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但是身上隱隱散出的氣息比在燕州城的時候弱了很多，估計是受了一定程度的輕傷。
不僅是他，這客廳中的其他人，多少都有一些氣息浮沉。
別墅客廳，佈置的古色古香。
中心位置擺着一張能夠坐下十人的圓形矮茶桌，九人環繞着這矮茶桌，或是盤膝、或是側坐、或是跪坐，桌上的嫋嫋茶香凝聚成霧。
在這九人看向楚修的時候，楚修也是掃過了這九人。
這九個無一例外都是無極聖人，包括天一閣老閣主在內，一共是六男三女。
“老閣主。”
楚修進入別墅，神色平靜的走上前，朝着天一閣老閣主行了行禮，他一直將天一閣老閣主當做長輩看待，向來也是執子侄之禮。
這位鬚髮皆白，穿着一身白色練功服的老頭，看着楚修微笑着點了點頭。
“入座吧。”
楚修也沒有再多說，在最後一個空位，直接盤膝坐了下去。
“老夫和楚修是舊識，不過大家應該都還不認識，可以稍微自我介紹下。”
天一閣老閣主古桓，端起茶杯喝了口，開口說道。
不論是古桓落座的主位，還是說話的語氣，都彰顯了古桓在衆人中的首領地位。
“好，由我先開始。”
此時在楚修的左手邊坐着一個留着絡腮鬍，穿着簡單的中年短髮男人，男人中氣十足的開口說着。
“我叫做武辰，冀州陣眼鎮守者，大家都喊我一聲老五，楚兄弟日後有什麼問題，但問無妨。”
說完偏頭看了眼楚修，豪邁一笑。
楚修則是微微點頭，表示回禮。
“我是葉姝，兗州鎮守者。”
九人中，除了姜清妍之外的第二位女子開口說道，聲音聽起來冰冷寒漠，和她的相貌一樣，一眼望去便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冰山美人。
葉姝和楚修對視一眼，二人只是微微點頭。
“在下柳奇正，現爲揚州鎮守，還望楚兄弟多多照應。”
接着說話的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年輕人，朝着楚修微笑着示意，楚修同樣回禮。
“小兄弟，初次見面，老朽名爲甘信，比你長個三百來歲，是青州的陣眼鎮守者。”
一個看起來和古桓差不多年歲的老頭開口說道，只不過他的頭髮是黑白參雜，從自述中聽來，已經三百多歲了。
“歐陽庚。”
側坐在楚修的右手邊的男人淡淡開口，留着鬍渣和長髮，眼神黢黑，整個人更是透着一股極爲陰鬱的氣息，彷彿多說一個字都會死。
“老嫗公孫媛，荊州陣眼鎮守，也是清研的師傅。”
坐在古桓旁邊，位於圓桌次主位的老阿婆，此時微笑着看向楚修開口說道。
這老嫗是姜清妍師傅，這一點倒是有點出乎楚修預料，突破無極之境講究天命，能夠在一門內出兩個無極聖人，看來這位叫做公孫媛的老阿婆不簡單。
至於姜清妍和商碑，這兩人自然是不需要介紹。
姜清妍是徐州鎮守者，商碑則是哪哪都不鎮守，因爲他還沒有去梁州陣眼跟那位諸葛啓交接，而諸葛啓的殘魂卻是已經融入陣眼，爲九州蒼生貢獻了自己最後一份力。
“老夫古桓，豫州鎮守。”
最後說話的是古桓，天一閣閣主。
而九州最爲中心的一州，也就是豫州。
豫州，也是最爲靠近祕境異族之門的一州！
但凡祕境有任何動靜，古桓都能夠第一時間查知。
這一點楚修細細回想起來，能夠發現以往的一些蛛絲馬跡，他當年經常來天一總閣，可是古桓卻是經常去祕境。
並且每一次去祕境的時候，都會獨自在鏡湖畔沉思良久，當時的楚修只是認爲老人家喜歡安靜，並未多想。
現在想起來，倒是自己眼拙了。
隨後，古桓繼續開口。
“兩千年餘前，始皇政統一天下，以九州氣運凝聚天印，鎮壓異族之門。”
“現如今歷經兩千餘年，加上異族分秒不息的衝擊，始皇帝所佈下的天印早已經衰弱，異族之門更是未定之數，我輩雖竭盡全力鎮壓，可終究勝數難料。”
衆人聽着古桓這番話，都是眉頭緊皺。
其實從楚修進門的那一刻，就能看的出來，包括姜清妍和商碑在內，都有各自不同的氣息受損，其中以自己身側這個叫做歐陽庚的高冷鬍渣長髮男氣息受損最爲嚴重，應該受了不輕的傷。
並且從先前各人的介紹中能夠推算出來，這歐陽庚應該就是九州之中的雍州鎮守。
而之前姜清妍在燕州城的時候，就是跟楚修說雍州陣眼受到了異族走狗的猛攻。
就現在這個情況來推算，雍州陣眼應該是已經被攻破了。
這也就是說，這第二場戰爭的初戰，以九州正朔告敗。
而在楚修看來，這種情況恐怕很難扭轉，畢竟就算是眼前這九位應氣運而生的無極聖人，單個實力都強於那些異族走狗。
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比不過對方人多。
以異族走狗的數量，平攤下來，足可以四打一。
不過楚修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着，他纔剛加入這個團體，很多事情並不瞭解，這裏也輪不到他說話。
“而，自今日起。”
“九州氣運即將重新歸一，天地亦將迎來新生。”
古桓笑着開口，一雙蒼眼中有着期待之色，一番話說的玄之又玄。
然而包括姜清妍和商碑在內的幾人，卻是沒有人覺得古桓這話有問題，包括古桓在內，衆人的目光，此刻都是齊齊落在了楚修的身上。
因爲他們知道，方纔古桓口中所說的‘歸一’。
這個‘一’，就是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