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小了許多,雲蘇放下水杯,開口逐客:“雨小了,你可以走了。”
“穿浴袍出門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哦,死皮賴臉留在別人家就不是一件失禮的事情。”
許洲遠看着她,眉目軟和:“在喜歡的人面前失禮會顯得我真實一點。”
雲蘇被他噎了一下,難得說不出話來。
許洲遠賴着不肯走,雲蘇別無他法。
她也不再管他,拿出手機低頭開始點外賣。
“點外賣?”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坐過來的,雲蘇皺了一下眉:“許洲遠。”
“外賣不好,我讓梁楓送晚飯過來,別點了。”
他彷彿不覺她的怒氣,擡手把她的手機拿過,放到桌面上:“雲蘇,談談好嗎?”
他突然斂了神色,黑眸直直看着她。
雲蘇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涼笑了一下:“許洲遠,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有。”
雲蘇卻不覺得:“哦,那大概是你的錯覺。”
“雲蘇。”
他突然叫了她一聲,低沉的嗓音中帶着幾分無奈。
有那麼一瞬間,雲蘇彷彿被擊中了。
可也只是那麼一瞬間,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我承認我現在對你還有感覺,但是人是不會犯兩次同一個錯誤的,許洲遠。”
她在他身上賭過,輸了,她認,願賭服輸嘛。
可如今你讓她再賭一次,對不起,她真的沒有那麼勇氣了。
“我知道你在怕什麼,雲蘇。”
那黑眸像個漩渦,稍不注意就被吸進去了。
雲蘇微微偏開視線:“所以還有什麼好談的?”
說話間,門鈴響了起來。
許洲遠直接起身:“我下去。”
他說着,看了她一眼,轉身下了樓。
“哦。”
看來是梁楓來了。
雲蘇以爲話題到此結束,可她沒想到,剛纔不過是開始。
許洲遠從梁楓手中取了東西上來,除了兩個人的晚餐,他手上還多了一個文件夾。
他把晚餐放到餐桌上,隨後走到沙發重新在雲蘇身旁坐下,“這是我名下的所有股份和不動產,以及賬戶上所有的現金,如果我再讓你輸,我淨身出戶。”
雲蘇心頭猛得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我不缺錢。”
“我知道。”
他知道,可他也知道她怕什麼。
許洲遠將文件放到茶几上,“雲蘇,這一次我不是逼你,我只是拿出我的誠意。”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發現自己在追求雲蘇的這條路上,他其實沒什麼優勢。
說到底,他不過是仗着她的喜歡才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她跟前。
雲蘇她不缺錢,她也不是個貪財的人。
他許洲遠那些身家,如果當初她有半分想法,一年前她就不會離婚離得那麼徹底。
她什麼都沒有要,她對他的一切都不屑一顧。
如今他再求她回頭,這些在外人看來千斤重量的誠心誠意,在雲蘇看來,或許也只是他黔驢技窮的最後一招。
雲蘇沒有說話,當初許洲遠覺得她是爲了錢才嫁給她的,如今他爲了重新追求她,把他所有身家都送到她的跟前。
那是許多人幾輩子都掙不來的錢,她只要點個頭,就是她的了。
這樣庸俗的辦法,看來許洲遠真的是黔驢技窮了。
她看着許洲遠,沒有直面回答他的問題:“你媽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嗎?”
林青知道的話,要把她打死吧?
“她左右不到我。”
雲蘇正想開口,許洲遠突然擡手摸了一下她的頭:“喫飯吧,你不用急着給我答覆。”
他今天就沒想過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