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方向飛了幾個時辰，小重界漸漸出現在眼前。
隔着很遠就能看到，界上出現了一道極其粗大的黑色裂縫，不對，已經不能說是裂縫了，它橫亙在界上，幾乎覆蓋了四分之一個界，已經把界分成了兩半。
小蘇睜大了眼睛，“這麼大，界的問題還很嚴重呢。”
“的確是很嚴重。”
周舒臉色漸顯凝重，緩緩道，“小蘇，你在這裏等我，先別下去，如果我傳音給你，你就先走。”
小蘇愣住了，“啊？”
周舒態度很嚴肅，看樣子不是開玩笑，這就嚴重了。
不讓她下去，還讓她準備走，顯然下面的敵人就算是周舒都很難應付，也無法顧及到她。
這樣的敵人，之前她和周舒只遇到過一個。
她猶豫了下，“是聖人？要不你別下去了，周舒。”
周舒微笑了下，“不是，不是那種等級的敵人，也不是因爲危險，只是情況有點奇怪，我暫時無法判斷形勢，我不會有事的，你等我就好。”
“連你都不能判斷形勢，那……”
話還沒說完，身體已被推到了另一邊，周舒對她招了招手，朝界裏落了下去。
“說清楚一點啊！”
小蘇幾乎就要跟下去，但想了想還是立住了，咬着嘴脣，很是緊張的看着下面，雖然什麼都看不到。
半個多時辰後，周舒停在了小重界上方。
氣風層已經破碎，從到處都是流失的力量漩渦來看，應該是前不久才發生的事情。
界上的地勢平坦，到處都是沙漠和平川，幾乎看不到山巒和河流，連樹林什麼都沒有，和仙舒城記錄的情報有很大區別，很明顯，也是最近被破壞掉了。
近百萬裏的平川中間，橫着一道上萬裏寬看不見底的深淵，深淵兩邊，各有一羣人。
一邊有數萬人，都是兩面族，身形高大，個個三四丈出頭，正面的臉威嚴方正，反面則是一張青面獠牙的獸面，此時正以反面對着深淵另一面，雙眼發紅，虎視眈眈。
深淵另一邊只有數千人，都是修行者，多是大羅金仙，也有少數混元金仙，明明都是修爲不俗的修行者，卻看不出有任何個性區別，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每個人都穩重如山，標槍似的樣站得極爲規矩，表情全都一樣嚴肅，擺出來的陣勢也是嚴明規整，看不出一點破綻。
能把向來自負不守規矩的修行者訓練成這種樣子，數千人渾如一體，便是周舒都做不到。
要不然周舒也不會用傀儡去實驗軍道了。
諸天裏能做到的，而且周舒能想到的，只有那一個。
周舒的目光落在這羣人的首領上，一點也不意外，確然是孫涓。
“來都來了，那就下來吧。”
孫涓擡起了頭，薄薄的嘴脣微微彎起。
周舒落了下來，這個動作顯然引發了一些亂子，那些兩面族看到有人下來，緊張了許多，有人想要動手，有人想要逃走，有人呵斥，有人躲起來，而孫涓這邊的修行者，動都沒有動，一點都沒在意周舒。
周舒遲疑了下，落到孫涓身旁，舉了舉手，“這是怎麼回事，孫兄？”
“打仗，你自己也看到了。”
孫涓淡淡的笑，“周兄，你來得倒是準時，難道想搶我的生意？周兄，你的消息也太靈通了，我纔來一會你也來了，不過這裏可不屬於仙舒城的地界啊。”
周舒滯了下，“搶你的生意，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麼？”
孫涓頓了頓，似有所思的道，“對了，周兄現在還不知道罷，我們現在成立了一隻隊伍，名爲伯靈軍，承接外域各種戰亂紛爭，比如清理魔族、抵擋蝗潮、壓制內亂等等，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伯靈軍都可以出手，仙舒城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也歡迎隨時開口。”
周舒更加疑惑了，“僱傭兵？你怎麼做起這個來了？”
“僱傭？”孫涓微微一怔，“不應該這麼叫，我們是爲自己爭命。”
周舒嘆了口氣，“隨便你怎麼說吧，我真的很佩服你，能把兵道貫徹到這種程度，這羣人我可訓練不出來，可是，懸鈴宗就任由你這樣亂來麼？”
孫涓笑了笑，“我們鬼谷門人已經退出懸鈴宗了。”
周舒搖搖頭，“好罷，這個以後再說，你現在是和兩面族打？誰請了你們？”
“就是對面的兩面族了。”
孫涓指了指對面，笑道，“周兄不會覺得我是和他們打罷？我可不覺得你會看不出來。”
周舒嘆道，“你不說我真看不出來，那你們的目標就是中間的深淵了？那裏有什麼？”
“不知名的怪物。”
孫涓神色微凝，“這些年小重界出現了一個怪物，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毀掉了大半個小重界，此後蜇伏在了這道深淵裏面，兩面族受到重創，去從其他界尋找救援，由此找到了我們，我覺得是個可以接的生意就過來了，除此之外我沒太多能說的，因爲我也纔來，而且以兩面族的智慧，他們不能很好的形容怪物的具體信息。”
周舒鬆了口氣，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之前他查看小重界的情況，發現這裏變化不小，然後就感知到了孫涓，一時很是疑惑。
可能是地點過於敏感，周舒突然有種感覺，小重界一直不願意和仙舒城交好，也許就是孫涓在其中搗鬼，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很麻煩了，他寧願和李塵衣打幾十次，也不想現在就和孫涓成爲敵人。
孫涓一樣是玄黃界的舊人，有顧慮，而且孫涓的能力勝過李塵衣，有一羣可信賴的師兄，身後還有懸鈴宗，還有諸天最爲神祕的心魔老人，——那可不是近似聖人的安定城大城主，而是真正等同於聖人的存在。
現在看來，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因爲魔教的關係，自己有些杯弓蛇影了。
似是察覺到了，孫涓淡淡一笑，“周兄來就來了，不如就看看罷，但要注意點別過去那邊，那些兩面族對你們不友好，他們認爲那怪物和你們有關係。”
周舒嘆道，“想到了，不然他們爲什麼不找我們求援，還要捨近求遠？”
孫涓看着周舒，微笑道，“等這件事了了，伯靈軍可以接下你們的生意，別忘了我們擅長的，可不止是練兵。”
（PS：謝謝20180520的長期支持，感謝訂閱投票評論收藏的書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