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麼？”
青雀看着周舒，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緊張。
周舒神色凝重，“除非，他們不是姜家人。”
青雀愣住了，“什麼意思，不是姜家人？”
“不對，應該說人還是，但魂魄不一定是，”周舒緩聲道，“青雀，你記得姜家是怎麼崛起的吧？”
“自然調查過。”
青雀看了他一眼，很是自信的道，“姜家祖輩是地皇，一直都是最古老的世家，但是他們在修仙界裏卻聲名不顯，因爲很低調，不問世事，族中沒有太突出的大能，也不是什麼四大世家……在一萬三千多年前，魂修起事，邪修趁亂而起，氾濫成災，給修仙界帶來了許多危難，這時候姜家突然出現了，帶領修仙界和魂修邪修作戰，以雷霆之勢，滅掉了許多作惡的魂修和邪修，自此姜家名聲鵲起，魂魄之道聞名天下，也得到了四大世家的美譽。”
周舒淡然道，“是，那你還記得他們滅掉的魂修中間，有一個宗門被稱爲魔門麼？”
“魔門，你說的是化魂宗對吧？”
青雀想了一會，“化魂宗的確是魔門，他們修煉的魂魄法訣很特殊，只修煉魂魄，不修肉身，等魂魄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就去奪舍其他宗門的精英弟子，而等到精英弟子價值被榨乾，再離開去找下一個，如此反覆，讓自己的魂魄不斷強大，這類魂修實在太可怕，其他宗門恨之入骨，因此被稱爲魔門，幸好被姜家滅絕……”
她忽然一頓，面色有些白了，“你是說，姜家人沒有滅掉化魂宗，反而是被化魂宗奪了舍？”
周舒微微頜首，“你也明白了，我正是這樣猜想的，剛纔姜家人用出了魂術，而據我猜想，當時的化魂宗修煉的也是魂術，因爲只有魂術才能不斷奪舍，也正是因爲這點，魂術在上古就被列爲禁忌，名字都不能提，只是我不知道化魂宗是如何獲得的。”
看到姜禮接任家主的時候，他就很懷疑了，姜禮的神態實在太可疑。
而剛纔姜雲故意試探他，他防禦住了，姜雲用的魂術用了許多掩飾，似乎和魂魄法訣沒什麼區別，但周舒看過無數典籍，裏面任何一點信息他都不會錯過，加以印證，便可以知道姜雲施放的是魂術，清清楚楚，絕不會認錯。
如此看來，姜家很有問題，天才資質的姜禮極有可能是在祭祖的時候被奪了舍。
身爲家主，實爲傀儡。
他有一點遺憾，也有一點憤怒。
青雀面色一緊，想了想道，“典籍裏介紹，在和魂修邪修的戰鬥中，姜家初期的表現並不算出衆，帶着無數修士，折損了不少人手，也才清除了半州之地，但自從他們滅掉魔門後，清理魂修的速度就快了許多，雷霆一般連下三洲……按你說的，魂術比魂魄法訣高出了許多，懂得魂術的人自然是魂修的剋星，速度快也不奇怪。”
她看了周舒一眼，“也就是說，化魂宗並沒有被滅，只是奪舍了姜家人，自此搖身一變，成了世家？”
周舒緩聲道，“可能性很大。”
“姜家一直修習魂魄之道，子弟裏也有很多適合修煉魂魄之道的體質，而身爲大世家，資源也不缺少，於是化魂宗便利用了這點，用魂魄佔據了姜家人，然後裝作姜家人去滅掉其他魂修，獲得名望，從此就可以安然，堂而皇之的在修仙界生存下去，不會有其他宗門再來討伐，而有了姜家以後，化魂宗也不再需要去找別人奪舍，自給自足，真是可怕的陰謀。”
青雀神色凝然，隻眼中也有許多疑惑，“姜家當時不弱啊，起碼也有近百修士，難道那時都被化魂宗奪舍了？他們怎麼做到的？”
“不用全部，只奪舍家主和重要的人物就夠了，”周舒似有所思，“具體我也不清楚，但可能是姜家出了什麼問題，比如家主受了重傷什麼的，才被化魂宗趁虛而入。”
“有可能。”
青雀點了點頭，神色凝重了許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有些不敢想，四大世家中最著名的姜家，居然是魔門，魔門一直借用姜家人的身體，不斷奪舍成長，如今已在修仙界屹立了這麼久……難怪姜家這麼神祕，也沒有一點法訣泄露出來，唉。”
周舒輕輕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事情的脈絡差不多理出來了，但有不少疑點需要解決，不過大多都是猜測，也沒有任何清晰的證據來支撐周舒的這些猜測。
“我們……要不要去姜家弄清楚？”
青雀看着周舒，緩緩道，“如果調查屬實，那麼這件事情就太重大了，我們應該告訴城主，還有其他宗門，讓他們一起來對付姜家，滅除魔門。”
周舒搖了搖頭，“調查不出來什麼的，他們已經保持了一萬年，現在很難再露出什麼馬腳，更不會留下證據，去也是白去，而這樣就去告訴其他宗門的話，也不會有人信，大宗門裏也沒多少人知道魔門，而魂術更是無人知曉。”
剛纔他就仔細看過姜家了，裏面的建築、一草一木，一磚一石，無不透露着大氣恢宏，古道遺風，而姜家子嗣更是如此，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絕對是上古世家的風範，根本挑不出什麼錯處來，說他們是魔門中人，誰會信呢？
這一萬年來的改變，足夠掩蓋掉大多數證據，除了那些不會變的根本，比如魂術。
“也是啊……”
青雀嘆了口氣，很是無奈，“只是可惜了姜家……就任由他們這樣下去嗎？”
姜家的確可憐，大多數子嗣被少數人欺瞞，都矇在鼓裏，渾渾噩噩，而族中天才子弟則被不斷奪舍，一個個變成化魂宗魂修的食糧，何等悲哀。
只要善良和柔軟的人，想到就會不忍。
周舒輕輕點頭，“只有這樣了，姜家的實力有些深不可測，不是我們現在就能改變的，還是先做我們的事情，等到能力足夠了，我肯定會解決姜家的問題，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流寧島，他肯定會回來的，不止是爲了姜家，也是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