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黎，你一直都沒有碰過？”
走了幾圈，似是感覺到了一些邪異的氣息，張午時變得謹慎起來。
袁黎已經走開了數十丈，凝視着地上的白骨，似是入了迷，對張午時的話置若罔聞。
“老夫還不信了，一個破骨頭像又能做什麼。”
心中又冒出一些火來，張午時躍了起來，朝着巨像手上的一把如意抓去。
那如意晶瑩剔透，雖感覺不到什麼靈氣，但顯然也不是凡物，若說巨像上有什麼寶物，最可能的就是它了。
他把如意抓在手裏，觸手溫潤，更有一股滋潤的氣息沿着手臂直傳過來，像是吸收了一堆元氣似的，異常受用。
“好東西，你不敢動手，那便歸我了！”
張午時顯出幾分得色，運起元力，用力一拽。
以他元嬰境的修爲，那一拽，便是座小山也拔起來了，可如意卻是巋然不動，不說如意，那巨像也是，連抖都沒有抖一下，好像紮根在地上了，無法撼動。
“果然有些古怪。”
張午時微微一怔，但仍不肯放手，加了元力，又是大力一扯。
這一下用了全力，險些把自己的手都扯下來了，然而如意還是動都不動。
“不給我，老夫還偏要！”
張午時一時發了狠，取出把長劍，朝着那巨像的手用力削去。
啪！
手臂應聲而斷。
張午時還沒來得及高興，斷臂之處，陡然濺出許多鮮血！
鮮血彷彿噴泉一般，不斷的灑落下來，數十丈內，頓成澤國。
張午時神色一愕，情知不對，立刻用元力護住全身，揮舞着長劍不斷後退。
噴出來的血，持續了大約三息，便漸漸停止，慢慢滲入地下。
殘餘的血痕中，那隻抓着如意的斷臂也散落開來，原本晶瑩的骨頭很快就灰敗腐朽，消散不見，只留下如意。
“還不是掉下來了？歸老夫了！”
張午時一臉得意，提着長劍走上幾步，將如意撿了起來，又看了眼巨像，“這血倒是古怪得很，新鮮得像是剛殺的，若是碰到怕是有什麼不妙，但好在老夫見機得快，一點都沒有沾到，哈哈。”
“張長老，你好像有點不對啊。”
遠處的袁黎，靜靜的看着他，用一種憐憫的眼神。
“什麼不對？”
張午時愕了愕，神識看向自己，頓時就有些愣住。
自己的臉上突然多出了幾十道皺紋，溝壑一般深重，而且還在不斷增加，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霎時也變得乾澀如樹皮，看不出一點水分，“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說話的聲音也蒼老了許多。
只那幾息間，就像是老了幾百歲似的。
“怎麼可能，爲什麼會這樣？”
張午時一時駭然，像是遭遇到了最可怕的事情，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袁黎搖了搖頭，嘆息道，“叫你不要亂碰了……想不到這種能讓別人瞬間蒼老的神祕力量，便是修士也不能例外，之前我還以爲只有妖獸會這樣的
。”
張午時愣了愣，怒目看向袁黎，“什麼，你知道？爲什麼不早說，我殺了你！”
“張長老，你應該還有一千年壽元吧，按照我的預計，你還能活一息，也不知道一息夠不夠殺我呢？”
袁黎輕嘆口氣，“我和你說過不要亂碰，是你自己不聽罷了，難道我還要一字一句的教你？”
張午時面色枯槁，死灰一般，此時也不管不顧了，直朝着袁黎撲了過去，但還沒撲出幾步，便在空中掉落下來，壽元已盡，徹徹底底的老死了。
袁黎注視着正在變成白骨的張午時，又搖了搖頭，“修仙者也不能躲過，看來這些東西不是我能得到的，好在長老你肯出力，幫我拿了一把如意，也算是不虛此行。”
他伸手一招，將那如意撿了起來，正要觀看，突然定住了，擡眼朝谷口看去。
谷口處，周舒正緩步走進來，淡然的看向袁黎。
袁黎不由一怔，“是你，你早就在了麼？”
周舒輕輕點頭，“袁管事，好久不見。”
“管事？”
袁黎微微一笑，“想不到你還記得，不過聽到這個稱呼我很高興，看起來，你是不打算對我出手了吧。”
周舒點了點頭，“袁管事果然聰明，你沒對荷音派出手，還幫我殺了天流宗一位長老，何況你我有舊，想想看，我實在沒有向你動手的理由。”
“如果我沒有料錯，你是爲了張午時長老來的？”
袁黎似有所思，凝然道，“這麼說，天流宗的其他三位長老，都已經死在你手上了？你的實力，看來比我預想得還要高出很多，幸好我有所預感，沒有參與進來。”
周舒有一些意外，“你知道我什麼？”
“荷音派異軍突起，合併清源五宗，你高居盟主之位，又得東勝劍會第十，這些事情，東勝州盡人皆知，”袁黎淡淡的笑，“我初見你時，還只是經脈盡斷的煉氣弟子，而不到二十年你就做到這一步，你遇到了多少機緣只怕難以盡述了，天道爲何如此眷顧你……”
他看向周舒，緩聲道，“這些機緣，顯然都是天道給你的，然而天流宗卻覺得這些機緣全都是荷音派帶給你的，現在你遇天劫而死，便想來荷音派奪走這些機緣，來培養自己的人才……別說天道之予，不借於人，他們也不想想，你遇到了這麼多機緣，又怎麼可能死於別人的天劫呢，簡直可笑。”
周舒很有幾分訝異，凝目看向袁黎，“看起來，袁管事實在是我的知己。”
袁黎所說，雖然細處不明，但大體基本都對了，也是難得。
袁黎微微搖頭，“我非知你，只是知一點天道之機罷了，那些不明白的人，偏要違反天道，便只有死了。”
周舒似有所感，“袁管事若是如願化神，一定是推算天道的高人。”
袁黎笑了笑，不置可否，緩聲道，“周盟主，現在我料不到你要做什麼，不是想要我手中的這把如意吧，這可是我費了不少心思纔得到的。如果你要，這巨像上還有，依照我剛纔的辦法，找幾個修士，應該都能得到。”
“那是你的機緣，我不會搶奪，不過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知道這巨像的奇異呢？”
周舒看了眼地上的白骨，又看向袁黎，“難道你知道清源谷的由來？”
“這倒不是，只是我做了一些實驗。”
袁黎搖搖頭，解釋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