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荷♀包網
不用看便知道是朱大山,周舒打開了門。
朱大山大大咧咧的道,“周兄弟,今天該領雜務了。”
“差點忘了,走吧。”
周舒微微一滯,和朱大山一起往洗塵院走去。
“還是雙人雜務吧?”
周舒帶着感激,“嗯,麻煩你了,老朱。”
“什麼麻煩不麻煩,小事情,”朱大山爽利的拍着胸口,“你幫我更多,有你的指導,現在我順利得很,離目標只差四十九條氣脈了,哈哈,說不定咱們三個中間倒是我最先進內門!”
說起氣脈,他臉上的笑容完全止不住,異常欣喜。
從不到百條氣脈,到現在開了兩百條,簡直不可思議。一個被公認爲只能煉體的修者,現在居然可以正常的煉氣了,這讓朱大山無時無刻不覺得興奮,因此,他也一直把周舒當作最好的兄弟和最厲害的老師來看待。
周舒拍了下他的肩膀,“老朱,再努把力,爭取早點進內門。”
幾個月來,兩人一直做雙人雜務的巡察,但周舒只接任務並不做,和帶隊的弟子說好,周舒不去也不要貢獻,貢獻都給帶隊弟子。這樣帶隊弟子也滿意,少點麻煩還多得貢獻,樂意的很。
兩人依樣接了巡察,正往雜事堂裏走,還沒進門,迎面卻走過來一名藍衫修者,“跟我來罷。”
“啊?雲師兄?”
周舒和朱大山都有些愣住,眼前的修者竟是許久未見的雲離。
“雲師兄,你面壁出來了,還不到一年吧?”
面壁受罰的雲離出山了,看上去精神煥發,臉色清淡但難掩其中的光澤,多半離凝脈境很近了。只是他的眉宇間帶着一絲憂慮,似乎有什麼心事。
雲離微微搖頭,也不多話。直接取出渡雲,淡淡的道,“上來。”
朱大山連忙道,“雲師兄。這次任務我去就可以,周兄弟要和洪元挑戰,時間很緊……”
而周舒則行了一禮,緩聲解釋,“雲師兄。我可以不做任務麼?貢獻我也不要……”
雲離沒有任何表示,淡然道,“上來,當然,你也可以不去。”
“師弟願去。”
周舒思索了片刻,和朱大山一起上了渡雲。
他暗暗嘆了口氣,遇見熟識的雲離,本以爲不用多費口舌,直接就可以回去修煉,但沒想到雲離卻絲毫不講情面。解釋也不聽,就讓他一起去做雜務。
雲離看見周舒上來,輕輕點了下頭,隨即引着渡雲,直接往荷音派深處飛去。
路上雲離一言不發,神色冷漠,周舒和朱大山自然也不好說話,心中忐忑。
飛到一處雲遮霧繞的山峯前,雲離停下了渡雲,“跟我下去。”
“啊。不做巡察麼?”
周舒和朱大山面面相覷,都是一臉不解。
雲離也不解釋,腳下突然多了一把飛劍,直接往雲中落去。同時伸手一帶,周舒也飄了起來,跟着雲離一起往下落,就把朱大山一人留在渡雲上。
“喂,師兄你做什麼,把我放在這裏懸着是什麼意思啊?”
朱大山神情迷惑。大喊大叫。
周舒更顯迷惑,“雲師兄,你這是?”
“跟我來,有人要見你。”
雲離並不多解釋,引着周舒來到一間草屋前。
乍眼看去,草屋平平無奇,還沒周舒自己搭得好,但走近一看,卻不由吃了一驚。
這草屋竟是活的!活的,並不說它能走能跑,而是組成草屋的每一根茅草都生長得非常好,看上去綠意蔥蔥,生機盎然。數十萬根茅草,連綿在一起生成了一座屋子的形狀,門窗屋檐等等全都具備,而且根本看不出一絲刻意打造的模樣,完全順應天道自然。
讓茅草自己長成屋子,和用茅草做成一間屋子,性質完全不同,周舒都想不到如何做到這一點。
只這一間草屋,便可以看出,裏面的人絕對不凡。
雲離看出了周舒的驚愕,淡然道,“這屋子,剛纔還沒有。”
周舒聞聲一愣,心中的驚詫更加多了,難道說一念就能讓草木聽從指揮,然後立刻就能長成這模樣?簡直不可思議,不能想象。
就算金丹境修者甚至元嬰境修者,也做不到這一點。
除非,這些根本就不是草。
“進來。”
茅草自動打開,分出了一道門,平淡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
“是。”
雲離神色恭謹,周舒也帶着難以平息的驚疑和敬意,朝草屋走去。
一名中年修者站在草屋正中,黑髮白眉,眼中神光隱現,手中持着一把青色木劍,淡然如水的看着兩人。
“沈長老,周舒帶到了。”
雲離躬身,隨即退出了茅屋。在屋外站着的他,神色漠然,但眼中微含擔憂。
周舒看了沈文一眼,立刻跟着行禮,“弟子周舒,見過沈長老。”
原來是他?他是金丹境長老?
這位沈文沈長老,周舒在入門測試時見過一次,雖然印象不深,但周舒還是很快就認了出來。
但感覺有些不同,那時沈文在凌雲崖頂下棋,淡然謙和,儒雅君子,而現在沈文神態莊重,手裏還拿着一把劍,雖然是普通的木劍,但給他一種很大的壓力,這壓力並非來自靈力或神識,而是來自劍本身。
沈文微微頜首,面無表情,“不用多禮。周舒,你知道爲什麼要你來麼?”
“弟子不知,是洪師兄的事麼?”
周舒擡起頭,垂手站到一邊,神色坦然。
他挑戰洪元的事情,在荷音派裏沸沸揚揚,而且背後洪元侵佔欺風一事,也通過朱大山的大嘴宣揚得人盡皆知了。
但高層卻一直沒什麼動靜,也沒有誰出來說過話,集體失聲。
這讓周舒頗爲不解,難道荷音派高層根本不在意,甚至沒做過調查?這不太可能,但看起來就是這樣。
對此,他自然有許多不滿,但沒有表現出來。在荷音派,他已經有了些歸屬感,對宗門也還有期望,所以會在等待宗門的答覆。
但等待也有期限,如果宗門一直這樣不聞不問,或是輕描淡寫的抹過去,那麼,在他擊敗洪元的那一刻,便是他離開宗門之時。
該來的還是來了,只是周舒沒想到,來的竟是沈文。
沈文是金丹長老,荷音派的四位宗主之一,但更關鍵的,沈文還是洪元的授業恩師。他的到來,對周舒來說也許不是什麼好事,雲離之前的表現似乎也能說明這點。
沈文眼光正正的注視着周舒,“周舒,你是不是很怨恨宗門?”
隨着言語,一股難以言狀的壓力迅速籠罩了周舒,如萬針攢刺,無孔不入。
這種威壓兼顧神識與靈力,並不傷人,但有鎮魂的效力,讓人心生驚懼,而心智不堅固的修者甚至會直接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的交待心中所想。
和正言符的效果差不多。
周舒承受住了,雖然很痛苦,但仍保持着清醒的意識。
他堅決的搖頭,“沒有,弟子不會怨恨。”
不管心裏怎麼想都不能說怨恨,身爲宗門弟子,當着宗門長老說出怨恨宗門的話,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喫。
之前的有理也變成無理,被人拿住,就會無端生出罪狀。
沈文有些驚訝,但面色依然嚴正,“我的弟子搶了你的東西,我卻無動於衷,沒有幫你拿回來,你爲何不怨恨?”
周舒緩緩搖頭,“搶弟子東西的是劉一修和洪元,跟長老沒有關係,也不是長老指使的,弟子爲何要怨恨長老?至於長老暫時沒有管,弟子也可以理解,自己的事靠自己解決,纔是修者修仙的本意所在,而且我相信宗門肯定會秉公處理的。”
沈文淡然一笑,“好一個秉公處理,你心裏多半不服吧?自你挑戰洪元以來,諸事不順,衆弟子紛紛刁難,甚至幾個峯主也在針對你,你爲何不怨恨?”
“外物干擾,並不能影響到弟子,弟子沒有什麼不滿的,而且弟子覺得以沈長老的大度,絕不會故意讓其他人做這種事,這都是他們自作主張,與沈長老無關。”
周遭的壓力越發巨大,但周舒神色從容。
沈文臉上浮起一絲淺淺的笑容,“你倒明白,但你也知道,如果我要阻止他們很容易,只要我說話,你根本不會受到任何刁難,可是我沒有。就算這樣你也不怨恨麼?”
周舒依然搖頭,“弟子不敢,長老何等睿智,自然有自己的考慮,而且弟子覺得這些都是長老和宗門對弟子的考驗,對弟子只有好處。”
這些話有些取巧,但他知道如果現在說出怨恨的話,結果絕不會好。
越到後面,越不能改變說法,一定要硬挺着。
“好一個不知不會不敢,你很會說話,似乎對宗門很忠誠。”
沈文微微一笑,但轉瞬間便變了臉,言語陡然轉厲,“但你真的這麼想麼?”
草屋瞬時動盪起來,茅草搖晃如波浪,周舒彷彿處於風暴中的小船,隨時都會傾覆。(未完待續。)
PS: vip章節弄錯了一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