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
周舒跳進了巨闇深淵。
一陣光芒疾閃，周舒慢慢沉下去，最後懸浮在數裏深處。
感知着周圍，露出一絲笑容。
“你還真下來了。”
流動的力量中，蒲牢的影子若隱若現。
周舒笑了笑，“天道，我說過要下來的，多謝了。”
“一句多謝可不夠，”蒲牢不覺一聲冷笑，“周舒，你下來了就得全聽我的，你要求我纔行，要是我不高興，改變了巨闇深淵裏的秩序，你的如意算盤也就打不成了，嘿嘿。”
周舒似有所思，“改變秩序，是說改變這裏的力量種類以及流向和順序嗎？”
“當然。”
蒲牢頗顯自得，“我不能改變整個巨闇深淵，但改變一個區域卻不成問題，比如你在的那一塊，只要我想，我能讓裏面的力量徹底混亂，讓你疲於應付，更別想好好渡劫。”
周舒顯出許多好奇，“這樣也可以，那來試試？”
目前圍繞在身邊的法則之力，有很多是他不需要的，如果能換成需要的法則之力，再加大一些強度，顯然對他晉升和渡劫更有利。
蒲牢臉色一下變了，“周舒，說胡話也要分地方，你是真覺得我不敢殺你？我承認我可能需要你，但你要覺得這樣你就能肆無忌憚，那就錯了，身爲應龍一族，我寧願永世待在囚牢裏自生自滅，也不願意被別人使喚一天。”
“天道你誤會了。”
周舒搖搖頭，正聲道，“我是真想試試，我覺得現在的秩序不太適合我，所以想改變，既然你能做到那就再好不過，我自己能適應這些變化，如果出了事，那也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
見周舒說得鄭重，蒲牢頓了下，旋即嚴肅起來，“你確定？這裏的力量超過三百種，目前的秩序是最適合它們的，不會衝突消耗，但如果改變秩序的話，我也不確定會發生什麼。”
周舒似有所思，“哦，原來你也不行，是擔心深淵崩潰嗎？”
“誰說我不行了？”蒲牢沉聲道，“我只是不想多事，如果你想找死，我沒理由不成全你。”
周舒神色恭謹，“不會崩潰的話，那就來吧，我不怕死，反正渡劫也是九死一生。”
蒲牢看了他好一會，嘆道，“你和玄黃界一樣，都喜歡死裏求生。”
周舒笑了，“我一直都是這樣，大多數修行者也是如此，你說玄黃界，難道玄黃界也死裏求生了？”
蒲牢冷冷的道，“這不是你需要了解的，準備好了麼？”
“好了。”
話音剛落，周舒就動盪起來，好像被捲進了漩渦中的漩渦。
頭下腳上，來回飄搖，像無根的草，但這種狀況只持續了數息，周舒很快就穩定下來。
雖然外面的法則之力混雜而狂暴，但對他來說，需要應付的永遠只是那十幾種，對此他早有了對策，稍作改變就能適應。
蒲牢震住了，“你……還真能適應？”
周舒看着他笑，“天道，我的秩序法則還是你教的，我能做到，你不應該覺得高興麼？”
蒲牢沒好氣的道，“哪有這麼快就能學會的？”
“是你教得太好了。”
周舒很認真，在他看來，蒲牢說的那幾
百個字，相當於把一種法則總結成了公式，不亞於給了他一個法則核心，從這點上說，蒲牢在秩序法則上的造詣，恐怕離聖人都不遠，畢竟這是聖人才可能做到的事情。
蒲牢一時沉默。
這的確是身在囚牢的他唯一能驕傲的事情。
沒有身軀的他，在先祖留下的財富中獲得了額外的收益，連他也想不到會是這樣，只是難免鬱悶，他還沒等到身軀迴歸，沒在諸天裏大幹一場，就被周舒先佔了好處。
周舒探尋道，“天道，你能只讓某幾種我需要的力量過來麼？”
蒲牢回過神來，不覺怒道，“你越想越美了？秩序法則只能引導，並不能區分和溝通其他法則之力，何況我不瞭解其他法則，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我沒有辦法把你需要的法則之力單獨給你。”
周舒不覺點頭，“也是，除非你能掌握這裏的所有法則。”
“哼，這戰場裏幾乎涵蓋了諸天的所有法則，如果我都掌握，我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說着說着，蒲牢臉色微變，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不覺道，“那這裏豈不是成了修煉聖地？任何修行者來都可以獲得他們想要的力量，那絕對不行。”
周舒笑了笑，“那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的，你不必擔憂啊。”
蒲牢也是點頭，有種被周舒帶歪了的感覺，“怎麼可能有人掌握所有法則，瞭解都不可能。”
周舒想了想道，“天道，不如你再試試，我感覺還是不對。”
又被捲入漩渦，又穩定下來。
“還是差一點，再來吧。”
繼續重複，不知道多少次後，周舒喊道，“可以了，可以了，就這樣！”
“你確定？要再來煩我，我可就不願意了。”
“確定！”
周舒很認真的點頭，臉上全是喜悅。
在試了幾百次後，終於遇到了一個不錯的組合，現在圍繞在他身邊的法則之力，大部分都是他需要的，一些不要的法則之力沒法靠近，有幾種最高法則之力恰好彼此錯開，不需要費力就能阻隔住，而最需要的輪迴之力和秩序之力的間隔縮短了不少，他能夠更好的吸取融入。
一切按照這個秩序的話，他吸取的法則之力至少能增加一成。
雖只有一成，但周舒已很滿足，在完全打開道爐的情況下，能多一點力量融入，晉階後的實力就強一些，將來直面準聖的時候，本錢也能多一些。
“真是個麻煩的人啊。”
知道只有一成後，蒲牢不無鄙夷的道，“爲了一點好處就要折騰半天，還以爲你真不怕死呢。”
周舒笑了笑，“兩者又不衝突，多話一些時間精力，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夠更好的不怕死，天道，我要感謝你慷慨的配合，我的秩序法則只能抵擋，遠不能引導巨闇深淵裏的力量。”
“對我來說，這點事什麼都不算。”
蒲牢沉聲道，“周舒，還有兩個時辰我就要打開通道，你最好期望那邊多給你一些幫助，說起來，你花了這麼多心思，最終卻渡劫失敗，那我可能也會有一絲遺憾。”
“明白。”
周舒神色凝重起來，要做下一步的準備了，也可能是最難的一步。
打散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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