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寧然白天要上學，還有晚自習，能利用來做牛奶成分檢測的時間只有晚自習放學回家後，時間比較少。
她用了好幾天，才得出了結論。
週五晚上，寧然看着她做了第三次，依舊是相同的結果，整個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看見空間裏的醫療器材，是絕對精密準確的，都是後世的先進器材，絕對不可能出任何差錯。
出於對江矜的信任，她看到第一遍的結果時，不相信又重做了兩遍。
三遍一模一樣的結果告訴她，她的儀器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準確無誤。
——牛奶裏面真的有毒。
是一種很精妙細微的毒。
如果不是寧然有銀鐲這麼個金手指在，銀鐲裏的醫療器械又都是後世的，絕對先進，她可能根本發現不了。
至於，它與江矜體內的那種神經毒素是不是一樣的毒，寧然沒有提取到江矜體內的毒，也就無法做對比，無法出肯定的結論。
事實上，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了。
但寧然目前還不能提取分析它的成分。
做完所有的清理工作後，寧然從銀鐲空間裏出來，給趙家打了個電話。
趙家那邊，趙天嶺像是一早就守在了電話旁邊，寧然打過去，電話才響了一聲，就被趙天嶺給接了起來。
趙天嶺緊張無比的聲音一直傳到寧然心裏。
“然姐，我媽怎麼樣？那牛奶……”
到底有問題嗎？
之前，趙天嶺和趙褚闊兩人查了那麼大的範圍，唯獨沒想到送奶工身上。
沒人會懷疑一個送奶工，也不會想到牛奶會有問題。
這個星期，每次江矜再喝牛奶時，趙天嶺看的心驚膽戰，心都要跳出來了。
但寧然說，不能打草驚蛇。
給江矜下毒的那個罪魁禍首有多難抓，趙天嶺再清楚不過。
好不容易又有了線索，趙天嶺只能按耐住自己，免得讓賊人察覺到逃跑，失去這最後一點機會。
寧然張了張嘴，最後只說出來一句話。
“我需要今晚的時間，來想想明天怎麼辦。趙天嶺，明天我不去趙家了，我們在省醫院見面。”
想了想，寧然又補上急幾句話，“有件事情，我想，你和你父親是時候需要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告訴你們，和這牛奶也有關。所以，明天早上，別讓江姨喝牛奶了。你們做好心理準備。讓江姨早點休息吧，明天手術強度很大。”
說完，寧然長長的嘆了口氣，先掛了電話。
她得想想，怎麼告訴趙天嶺和趙褚闊，一直以來，都是江矜自己害自己。
可能這其中，江矜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
但寧然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幹涉，只能講這件事情如實告訴趙褚闊與趙天嶺父子，由他們來判斷應該怎麼處理。
寧然也有一些疑惑，需要江矜爲她解釋明白。
而此刻，趙家，趙天嶺坐在沙發電話旁，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一夜，趙天嶺失眠了，不斷猜測着寧然將會告訴他怎樣的噩耗，是不是江矜真的中了招，出了嚴重的事，更不敢告訴比他還要在乎江矜的趙褚闊。
他爸那麼在乎他媽，如果他媽真的出了什麼挽回不了的事情，一定會非常崩潰的。
……
週六早上。
溫涵涵記得江矜要做手術，一大早就過來寧然家，圍着寧然團團轉，欲言又止。
寧然喫完早飯，換好衣服，看她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彆扭模樣，不禁好笑道：“你想跟我一起去看江姨，就直說。”
溫涵涵臉色有些紅，哼唧了兩聲，騰騰騰的回去穿好衣服。
寧然奇道：“以前也沒見你在江姨面前這麼不好意思。”
“那不一樣。”溫涵涵小聲道。
“哪裏不一樣？”
溫涵涵有些語噎，紅着臉不說話，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就是不一樣。”
從前她當江矜是長輩，但更是能隨意說話的朋友，沒那麼約束。
可現在……
溫涵涵想到趙天嶺，不自覺捏了捏衣角，哼哼唧唧道：“我得注意在江姨面前的形象，讓江姨對我印象好點。”
寧然：“？？？”
是她已經同溫涵涵之間有代溝了嗎？
不然她怎麼理解不了溫涵涵的意思？
……
收拾完後，寧然和溫涵涵就下了樓離開。
小區外，已經有一輛車在那裏等着。
溫涵涵認得趙家的車，但那輛不是，見寧然走向她，不由疑惑道：“然然，那是誰家的啊？”
“朋友的，坐就是了。”寧然面色如常的說。
她和溫涵涵上了車，便對前面的司機道：“去省醫院。”
前面的司機是個戴墨鏡的中年男人，長得五大三粗的，沉默寡言，低低的應了句是，便啓動車子離開。
這正是盧尤宗給寧然配的司機和車。
不過溫涵涵對車也不瞭解，看不出這車的牌子，只是有點怕那司機。
省醫院的距離很遠，他們差不多快一個小時了纔到。
司機尊敬的問：“寧小姐，請問我是一直在停車場等您嗎？”
“不用了，你回去吧。下次有需要，我再找你。”寧然淡淡說完，拉溫涵涵下車。
省醫院院門口是不讓停車的，她們離醫院門口還有兩三分鐘的路。
溫涵涵關心起江矜了，擔心的問道：“然然，江姨的手術會成功嗎？”
“不相信我？”寧然微微挑眉。
“不是。”溫涵涵撥浪鼓似的搖頭，“我就是覺得，這次的手術好像很危險。”
至今，溫涵涵都沒想明白，寧然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那些醫學知識，那麼厲害。
但她很聰明的從來不問，一直很相信寧然。
可這次不同啊，要是手術不成功，那趙天嶺會很難過的吧？
寧然邊走邊道：“不礙事，我有分寸。”
她們說者話的工夫，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週六的早上，醫院沒多少人出入。
趙天嶺卻已經在寒風凜冽中等着寧然的到來，直挺挺的站在那兒，整個人像雕塑一般，僵硬又冷寂。
直到溫涵涵叫了聲，趙天嶺若有所覺的緩緩擡頭，目光在接觸到溫涵涵時，有所回溫。
寧然過去，還沒說話，趙天嶺已道：“在五樓。然姐，我現在帶你們上去。”
寧然微微頷首，和溫涵涵走在趙天嶺身邊，一起進去。
溫涵涵關心的看着趙天嶺，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冰涼涼的。
寧然站在一旁，稍隔了些距離，給他們留出空來。
溫涵涵道：“趙天嶺，你別擔心啊，相信然然。”
趙天嶺勉強點點頭。
他們從樓梯上去，一開始還能見到不少醫生護士，到四樓以上就少了，五樓直接沒有。
按照寧然的要求，今天一整天，五樓都會禁止人出入。
趙褚闊甚至安排了站崗的人在樓梯口，對出入的人檢查，就怕會突然有人打擾。
但是，當寧然同趙天嶺溫涵涵進入趙褚闊和江矜所在的會議室時，看到裏面的情況，她微微皺眉。
“這是……什麼意思？”